琳琅的这个执拗性子,这辈子都改不掉的。若她日后不能生养,司徒晟又要纳妾,难道女儿还要再次求去吗? 楚琳琅也暗自腹诽,心道:你这骗人的鬼话,竟然说到我娘跟前,许下的愿这么大,就不怕不能还愿? 孙氏还要问,楚琳琅连忙给她倒酒打岔了过去:“娘,我跟你说过,司徒大人手头正办着棘手的案子,须得您协助一二。您可还记得,当初被拐时,那些人长得什么样子?” 说起这个话题,孙氏的脸色顿时有些晦暗。 那些记忆,虽然久远,可也是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我记得跟家人走散时,满街的灯光,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那火一下子冲到天上,满街的人都在乱喊乱叫。我在人群里被挤散了。 有人扯我,便将我的嘴堵住,整个人都被个破袄子裹住……后来,我们都在一条船上,有许多的妇人孩子,甚至还有襁褓里的婴儿……” 司徒晟听得眼睛微微一眯。因为三皇子被人拐走时,也恰好正值失火。 那年的头灯失火,火舌冲天,所以现场一片混乱。那一年丢的孩子最多…… 难道,孙氏和三皇子都是在头灯失火那一年,在京城里被拐子拐走的? 听到孙氏说那船上有婴孩的时候,司徒晟循循善诱道:“你可记得那婴孩的襁褓是什么颜色的?” 孙氏可不记得这个,不过,她倒是真切记得些别个。 她当时肚子很饿,那个被凶婆娘抱在怀里的婴儿应该也很饿,哭得震天响。 那凶婆娘不耐烦了,她急着去解手,便顺手将婴孩塞到了最近的孙氏的怀里。 孙氏那时还小,细瘦的胳膊颤巍巍地抱着那婴儿。 那婴儿也是饿了,从襁褓里挣脱了一只小手,要抓孙 氏的脸。在那只小小的胳膊上,带着一只金灿灿的镯子。 而那镯子赫然是一条小金龙,龙嘴咬着龙尾,还有一颗亮闪闪的金珠在龙身上滚来滚去。 不过那镯子很快被如厕回来的婆子发现了。 她将那镯子从小婴孩的手上撸了下来,因为用力太狠,将小婴孩肉嘟嘟的腕子都给擦伤了。 听到这里,司徒晟猛然站起。 当年三皇子失踪时,身上的穿戴,包括饰物都被一一记录在册,甚至还被画师画了下来。 他伸手管一边的观棋要来册子,翻开其中一页问孙氏:“夫人,您看到的镯子可是这个式样?” 孙氏仔细看着,连忙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年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是不是一模一样的了。” 孙氏大约不知道,这个镯子叫“咬尾龙镯”,乃是宫内制式,非皇子子嗣是戴不了这样的镯子的! 所以这个戴着金手镯的婴孩,大约就是当年失踪的三皇子! 不过接下来那婴孩又去了哪里,孙氏就怎么都不记得了。 孩童的记忆原本就是散碎而混乱的,只是挑拣着记忆深刻的片段勉强留下,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记得了。 司徒晟如今又查出了些线索,就是不知他接下来如何查询。 楚琳琅这几日陪着华氏入宫,听太后跟华氏聊天透露出的言语,陛下的心病似乎因为法会上,泰王爷的那场闹剧又勾了起来,这几日一直催促着下面,继续追查三皇子的下落。 如此一来,司徒晟的这个差事还真不好做,如此陈年旧案,哪里一下子就能有结果? 只希望若查找不到,陛下不要迁怒了司徒晟才好。 那日酒足饭饱,司徒晟碍着孙氏,不好久留,吃完饭,又聊了一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