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离得有些远,怕她看不到,那男子便伸手拉住贺攸宁的手臂,示意她再往前走两步。 于是两人便挤在小小的窗前向外看,贺攸宁身为女子,身形本就比一般男子瘦小,又因着年岁还不大,站在此人身边更显娇小。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贺攸宁有些不自在,身边之人却像是没察觉到一般,指了指远处的车马。 “你看那。”贺攸宁抬眼望去,那些车马似乎都为此商帮所有,马车前统一挂着小旗,上书赵字。 “在下赵归。” “赵兄……”。贺攸宁一转头便撞上赵归的胸膛,一瞬间似乎闻到熟悉的气味,顿时愣在原地。 是木质香薰的气味,这很常见,可贺攸宁曾闻过最特别的香味,夹杂着属于他自己身上的气味,是其他人身上都没有的,如今时隔多年却在一个陌生人身上闻到了。 可他姓赵,叫赵归,并不是贺攸宁所想的那个人。 贺攸宁抬眼看他,赵归比她高大许多,站在逆光处,只能依稀可见他似乎低着头也在看她。 看着他脸上的面具,贺攸宁心中 “赵兄为何会戴着面具?” “见你唤我一声兄台,我也不和贤弟隐瞒,我一出生脸上便带了块黑色胎记,实在是奇丑无比。身为生意人,出门在外若是以那等模样见人,怕是客人都要吓跑。” “是以家父想了办法,以面具遮掩,这一戴便是多年,如今已成为我的一部分,无法割舍了。” 赵归说起此事来并未有不快,反而语气轻松,不以为意。 贺攸宁喜欢他的这份爽朗,心中却默默比对着,他与那人性格虽有相似之处,可声音却截然不同,细看下来,连眼睛都不一样。 大约只是错觉,如此一想,贺攸宁虽心有失落却也将这份猜测抛掷脑后。 时候不早,该要上路了,但鬼使神差地,贺攸宁没有转身离开,而是随赵归一道坐下,拿起茶盏浅浅抿一口,是庐山云雾。 此茶香凛持久、醇厚味甘,是好茶但并不是那人爱喝的。 见她饮茶,赵归不知何时拿出了酒坛,将瓷杯倒满。 贺攸宁见他动作,神色懵懂,这不是用来喝茶的瓷杯么,怎又用来盛酒。 大约是她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赵归这会儿实在没忍住,笑道:“梁弟涉世未深,实在是好骗。” 此话一出,贺攸宁还有什么不懂,合着这人之前都在诓她呢。 大约是怕她生气,赵归又替她沏了杯茶,摆在她面前,解释道:“我这人素来是个浑不吝的,总是改不了爱开玩笑的毛病,今日见梁弟忽然想起在家的弟弟,一时忘了分寸,还请梁弟莫要见怪。” 贺攸宁接过茶,摇了摇头,道了句无事。 赵归给她的感觉总让她想起故人,何况她本就不是喜怒无常之人,如此一件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赵归不再说话,只静静饮酒,贺攸宁也不是活泛之人,一时间屋子里倒也安静。 两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同处一室没有言语,贺攸宁竟也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莫名安心,这份安宁让她想起从前的时光。 半晌后,还是赵归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开口问道:“我看梁弟行色匆匆,可是要南下。” 贺攸宁顿时警觉,此处离京都并不算太远,赵归是不是个普通商人还未可知,能坐在这里与他交谈已是掉以轻心。 毕竟是萍水相逢,即便她与淡竹二人会些功夫,但赵归人多势众,若是有不轨之意,恐怕是难以招架。 贺攸宁并未回答,只问他:“敢问赵兄是要北上京都还是南下?” “自然是南下。”赵归回答得痛快,并未有半分迟疑。 贺攸宁垂眸盯着杯中的茶叶,睫毛上下飞舞,似在思考赵归此话的可信度。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