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句话,神色依旧平静,继续雕刻猫咪的舌头。 玉含珠瞧着他,目光无悲无喜,宁静悠远,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尊莲女玉佛,正在睥睨苦苦挣扎的凡人。 玉无瑕在这种目光洗礼下泰然自若,专心致志地将猫咪雕刻好,转而拿小刷子清理玉灰。 玉含珠起身去拿来一张湿抹布,递给玉无瑕。 玉无瑕接过,将芙蓉石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猫咪更加油光滑亮。 他满意地望着这只憨态可掬的猫咪,拿在手中把玩一会,手指头抚着猫咪脚底下踩着的四方玉地,拧眉思量着,半响,松开眉头,却不动手雕刻。 玉含珠见状,体贴地拿起小刀递给他,揶揄道:“想雕刻杏花,那就雕刻吧,左右,我这个做姑姑的,是不会笑话你的。” 玉无瑕手指蜷了蜷,怔怔抬头:“姑姑怎么知晓我想要雕刻杏花?” 玉含珠笑道:“刚才初篁不是说江夫人闺名叫小红杏吗?” 玉无瑕呐呐无言。 玉含珠劝道:“情这种东西,是掩藏不住的,你又何必掩耳盗铃?” 玉无瑕接过小刀,开始下了第一刀,语气遗憾地道:“可惜,她已经是他人的妻子,我不能肖想她,或者说,连想也是一种罪过。” 玉含珠好奇道:“那你打算如何?” “我不知道,”他眉宇间露出迷茫之色,一双柳叶眸仿佛起了雾气一般朦胧,“我昨晚想了整整一夜,依旧无法做出割舍,近之,我无法忍受,远之,我亦舍不得。” 他难得像一个孩子请教长辈那样问玉含珠:“姑姑可有良策?” 玉含珠沉吟道:“她与江军司感情如何?” 玉无瑕语气幽幽:“江军司待她如珠似宝,体贴入微。” “那她待江军司呢?” 玉无瑕微微拧眉:“我只知晓江军司是赎她出欢喜楼的良人,其余的,我一概不知,只不过,只这一条,也已足够,江夫人定会感念于江过雁,自不会舍他而选我。” 他叹气:“到底是我与她的缘分来得太迟,我竟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玉含珠倒也不意外:“这么说,你要放弃?” 玉无瑕指腹摩挲着印章上初露雏形的杏花,沉默不语。 见状,玉含珠心知他内心纠结,无法抉择,“你若是做不出选择,那不若顺其自然,将来若是江夫人移情别恋于你,你未必不可得偿所愿。” 玉无瑕惊讶:“姑姑是在劝我做不道德之事?坏人夫妻感情,罪恶何等滔天?” 玉含珠莞尔一笑:“你并未蓄意破坏他们感情,不过是静静守候着江夫人,期盼有朝一日,她愿意回眸看你一眼罢了,如何称得上是罪恶?” “莫要主动去争取,也莫要将其拒之门外,前者不道德,后者,你会痛苦。” “我这个做姑姑的,只是不忍心你未尝知晓情爱甘甜,便先要饱受情爱折磨。” 玉无瑕思量许久,终于做了决定,他将芙蓉石放下,拱手道:“谢姑姑教诲,无暇明白了。” 玉含珠捻着佛珠,悠悠感慨:“若是五年前,林菁成功将展姑娘救回邺城,你也不会沦落到今日喜欢一个有夫之妇的地步。” 玉无瑕无奈一笑:“那位展姑娘,姑姑也不曾见过,何以断定我一定会喜欢她?” “她是展云天的女儿,必定也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玉含珠语气十分笃定:“你见之,必心喜。” 玉无瑕不以为然,淡声道:“无稽之谈。” 说完,他继续雕琢杏花的花瓣。 玉含珠目光悠远,似乎是陷进了回忆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