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一身的汗,对那热心的列车员谢了又谢,给他一把糖:“同志,你叫什么?我写信去你们办公室,让你们领导表扬你!” 那列车员拿着几颗糖,腼腆地笑笑:“不用客气,我们一颗红心,也是为人民服务。” 列车开走了,车站上只剩江心母子母女三人,远处有个值班室,里头隐约能看到人,估计是工作人员,江心看了看手上的票,得等到晚上九点。 没一会儿,霍明霍岩闹着要尿尿,江心四处看看,没人,太阳大,她也不能离开这批货,就找了个空地,脱下他们裤子,让姐弟俩儿拉尿。 天儿热,小站台上连个遮日头的地方都没有,她拿出两件衣服,挡在三人头上,又猛地让他们多喝水,把放了几天的果子拿出来给俩儿孩子吃,有些后悔,说不定听霍一忠的也好,九月份再回娘家,真不该这么热的天气带小孩出来,万一中暑生病了怎么办,她可是花了好多心思去养的两个孩子呢。 “妈,咱们要等到晚上的车才能到外公外婆家吗?”霍明的头几天没洗,头发已经一绺一绺地耷拉在头上了,江心看不顺眼,拿了梳子又帮她绑了两根羊角辫,头发还是油,好歹整齐些。 “对,还有三天就到了。”江心就给他们两个讲新庆的事情,又讲了自己和她爸是怎么认识的,路过龟陵的事情,“那时候妈也怕你们不喜欢我呢。” “妈,我最喜欢你了!比喜欢爸还喜欢!”霍岩立即表白,一双出汗粘腻的小手抱住江心的腰,也不嫌她身上馊,“妈你最好最好了!”小伙子嘴还挺甜。 “那我比弟弟还要喜欢你!”霍明不服输,大太阳底下和霍岩吵起来,霍岩就和他姐闹起来,疲累的江心哭笑不得,这精力可真好。 “妈,那我们和外公外婆一起住吗?”这姐弟俩儿不打架了,又停下来问江心,他们都以为新庆是跟家属村一样,住的是小院子。 “不,我们住招待所。原来你爸也在那儿住过。”江心想起糖厂筒子楼那一房一厅,多站两个人都嫌挤得慌,她自己现在也是做人媳妇当人家妈的人,更明白大嫂万晓娥的心情,如果只是住一天,大嫂大概不会有意见,可要住半个月一个月,一个大人两个孩子,那可就真是太惹人嫌了。 江心忍不住想,她和这个世界的羁绊已经越来越深,也越来越贴近这些细致的生活,和丈夫孩子心贴心,也更加顾虑其他人的感受,尤其是对她好的人。 太阳越来越大,临近中午两点最热的时候,三个人都有些蔫儿,江心看了看旁边,有一面矮矮的破墙,太阳西移,开始有点儿短短的阴影,站台还是没有其他乘客,她就牵着两个孩子去那段影子里坐下,隔着十几米看着那批货,又担心这批巧克力会不会被晒化了。 江淮赶到的时候,跟水里捞出来一样,这时太阳已经要往西挪了好大一截了,也不知道小妹带着两个孩子到了没有,这是出了什么事非要他亲自单独来接人? 他一接到电报,立即就找局里同事给自己开了介绍信,和家里说要去接欣欣,衣服都没收拾,大哥江河还说要给他一起去的,一转头人就不见了,追都追不上他的步子。 江淮先是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嫌火车慢,又下车坐了两天船,才将将在她下车的这日赶到,否则按火车的速度得明天一早才能到,他从河边下船,发现到火车站没有车,只能靠两条腿,一路跑问路,一路跑过来,一个多小时,顶着六月的太阳,跑在满是尘土的路上,停都不敢停下,喘得跟条狗一样。 江心正眯着眼,两个孩子体温有些高,脸都热红了,两个壶里的水都要没了,正急着要去哪儿装点水,弄点盐巴,给他们喝点盐水。 突然!车站就闯进来一个高瘦的个子,双手扶着膝盖大喘气,她在墙根底下坐着,用手遮住眼前,站起来,惊喜地喊了一声:“小哥!小哥!” 江淮喘着大气,听到这一声“小哥”,回头,见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逆着阳光,只看到三个小黑影,还没等他走过去,江心就牵着两个小的小跑过来了,“哥!是我!” “欣欣!”一年没见了,虽然平日里成天写信发电报,仿佛人在眼前,但哪有见到真人实在,江淮喘着气,抱了妹妹一下,两人身上都臭臭的,过了一下,江淮发现腿边有人在用力推他。 “不要抱我妈!”霍明霍岩有两人四只手都在推江淮。 两个孩子都被江心教导过,除了她和霍一忠,谁想抱他们亲他们两个,都不行,只有爸妈才能亲近他们,在家里时,霍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