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每个人都减少一块工钱,把他们减少的四块钱全换成一张布票补给您,您看怎么样?”这话自然是对着他旁边两个徒弟说的,“两位兄弟苦一苦,十天劳力少一块钱,就当是你们给师父的孝敬,成吧?” 这话一出来,两个徒弟的脸就垮了,十天苦哈哈才赚一块钱,那还不如自己在家弄点枣子核桃,挑到镇上换钱,好歹在家还能歇一歇,师父也真是的,好端端的,突然加什么价钱,完全不顾他们的死活,情绪一下就上了脸。 旺师傅顿时觉得牙疼,这娘儿们看着年轻,怎么脸皮一点不薄,不就加点钱,咋这么难缠! “布票给两张可以,但是我的工钱必须得按五块钱算!”旺师傅想耍赖,赖到江心同意。 “那就扣您两个徒弟五毛钱,给您补上这一块。”反正总数不变,她就尽情替他得罪他两个徒弟。 原来能得两块,现在只有一块五,那俩儿徒弟也不愿意,扯他衣袖:“师父,俺看这活儿也不是那么好干,又要拆屋顶还要盖楼,说不定还得返工。多麻烦,咱别干了,回去上山打两筐板栗到镇上去换钱也行啊。” “就是,师父,咱别干这活儿了。”钱少了,谁都不痛快,不愿意出力。 旺师傅吹胡子瞪眼睛:“两个蠢材!我提价是为了谁!不是让你们也能沾沾光吗?” 两个徒弟不吭声了,心里都在想,那谁知道您是为了谁?反正钱最后到您的手上,打下手干重活儿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徒弟吗? “想保住你两个徒弟的工钱也行。”江心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样子,“那上工的那十天就不包两顿饭,折到你的工钱里。” “那怎么行!大小伙子干活不给饭吃,这这这...”旺师傅急起来,搜肠刮肚想了句骂人的话,“那就是旧社会吃人的地主婆干的事儿!”他倒想爆粗口,用天南海北的粗话问候江心祖宗,可惜霍一忠在眼前,他敢在人家里骂人媳妇,今天能不能出这个门都不一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旺师傅,你让我很难办啊!”江心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反正选择她已经给出了,就看旺师傅的了。 旺师傅一时被堵住,竟然耍老人赖来:“反正工钱我是一定要加的!你...你不加,就另请高明吧!” “原来旺师傅打的是这个主意。”江心笑,把霍一忠拉过来,“您不是说我一个女人家做不得主吗?我爱人回来了,你和他说说你想提价的事儿。” 霍一忠高大黝黑,拳头比砂锅还大,站在江心边上,跟个黑脸门神似的,他听了一半也知道是这老师傅想反口不认昨天的价钱,皱眉瞪眼盯着他,不说话,把旺师傅这个干瘦的老头看得一哆嗦。 平头百姓对官家向来有畏惧之心,何况霍一忠还穿着一身军装,威风凛凛站在江心旁边,震慑作用大于实际谈判作用。 旺师傅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刚刚的气焰明显熄灭,开始找借口:“我这不是觉得你们这房子棘手吗?确实太旧了,我们还得自己搬竹竿子来固定,这样才好拆和建,比你一开始说得要麻烦多了。”总之还想再挣扎一下。 “旺师傅,您也是这行的老师傅了,我相信昨天我讲房屋情况的时候,大概有多麻烦,又该怎么干活儿,您心里就有了个谱儿。和人家讲好了价钱,隔天就反口,您招牌再硬,也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江心也没让霍一忠开口,还是自己在和旺师傅谈,最后倒没把话说死,“旺师傅今天辛苦,先回吧,您要是想通了,接受昨天的工钱和条件,下午派个小徒弟和我说说,过了六点我等不到你的人,明早我就重新找师傅。” 旺师傅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又担心江心会各处唱衰他的名声,现在不比年轻时还能走南闯北,他老了走不动了,做的都是乡亲们的活儿,要是一传出去他不守信,那后头来找他的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