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化干戈为玉帛了。 居上道好,“待我回去问过家中长辈,若是阿叔阿婶都答应,我再命人给夫人报信。” 这厢说定,那边的大宴也到了尾声。将近子时了,天上的月亮大得惶惶,一干人拜别了帝后,从宫门上退出来,朱雀大街上一时车马鼎盛,热闹得像白昼一样。 马车赶往新昌坊,居上坐在车内昏昏欲睡,平常这个时辰,一觉都该睡醒了。且应付各式各样的人,也让她很觉得乏累,靠着窗户惆怅了一阵子,太子不好当,太子妃也不好当,将来的岁月,怕是会把人的棱角磨平吧! 闭上眼睛,夜里的车马不能疾驰,须得慢慢穿行于坊道。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了,女史打帘唤她,她还有些醒不过来。 连唤好几声,终于引来了凌溯,他仔细端详了她两眼,喃喃道:“不会厥过去了吧!”吩咐女使让开,自己撩了袍角就探出手来。 也就在这时,居上的眼睛睁得雪亮,往后缩了缩道:“我没晕,郎君不要动手动脚。”然后卷起披帛跳下马车,快步往后院去了。 进了西院,一屋子人都不曾睡,个个在廊下等着她。见她回来忙迎上前问:“娘子一切顺利吗?陛下和皇后殿下喜欢娘子吗?” 居上说很好,“反正都比太子殿下和蔼,我还认识了好些人。”不过说起不愉快,齐安郡主的市井消息还是让她耿耿于怀。她扯下披帛扔给药藤,边走边道,“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太子殿下与我定亲是受我胁迫。没想到,我在外人眼中那么厉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其实关于这个消息,药藤隐约是听说过的,她又来补刀:“还有人说小娘子工于心计,很不简单。” 居上气笑了,“嫉妒!分明就是嫉妒!”不过转念想想也对,“当朝太子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我在他人看来可不是不简单吗!” 解释不了就受用,做什么要生气呢,高兴就完了。 于是摇着袖子上楼,喝了两杯酒,有些上头。坐在榻上脱了外面的罩衫,露出一双光致致的藕臂来,忽然想起还没关窗,便起身到了窗前。 咦,对面的人也在更衣,只见他脱下圆领袍,解开了中衣的束带。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朝窗外看一眼,立刻把中衣裹紧了。 居上大皱其眉,“做什么,怕我偷看你?” 凌溯拿背对着她,却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又一眼。 居上觉得他行为怪异,起先还有些不明白,待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条高腰襦裙,顿时就激动起来,气得嘟囔一声“不要脸”,砰地关上了窗。 倒回床上的时候还不忘吩咐药藤:“等天凉一些,给我把窗钉死!钉死!” 药藤知道小娘子有个毛病,喝了一点酒就要发酒疯,在家和姊妹们投壶都能喝醉的人,不必把她的话当真。嘴里应着好,展开锦被给她盖上,她翻滚一下,紧紧裹住,不多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日可以回家补过中秋,睡到五更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激灵便醒了。 忙起身推窗看,对面点着灯,想必他还未出门。 于是扒着窗户低低喊:“郎君,郎君……” 对面的凌溯束着腰带过来,一脸正气地问:“小娘子有何吩咐?” 居上腼腆地笑了笑,“我今日归家,郎君说晚间来接我的。不过你若是政务繁忙,不来也行,容我在家住一晚,我明日再回行辕。” 大抵这种商量,一般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他问:“你是希望我去呢,还是不希望我去?” 居上想了想,想出一个对她来说最好的安排,“我希望郎君来,不过最好郎君愿意留宿,这样我就可以在家住上一晚。” 对面的人神情凝重起来,留宿一晚,难道有什么说法? 抚触鱼袋的手,不知不觉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太子不可随意在外留宿,这是东宫的规矩。不过……若是留宿,我住哪里?” 居上道:“我们家空房很多,还怕没有地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