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的伤口渗出血来,衬得他面色阴沉如鬼魅。 虎口收紧,几乎扼断萨保的脖子,在那萨保翻眼蹬腿将要毙命的时候,他松开了钳制,一把将人摔到了陈律面前,寒声道:“严加拷问,一日不说,敲断他一根肋骨,十日不说,就砍掉他一条腿。仔细下手,别让他死了。” 陈律吓得脸色发白,忙叉手道是,亲自将人押进了率府大牢。 何加焉上前查看太子伤势,忡忡道:“臣即刻命人传侍医来,千万不要留疤才好。” 凌溯接过他递来的巾帕按住伤口,蹙眉说不用了,“让人备马,我要回行辕。” 何加焉道是,“有辛娘子看顾,比留在东宫好。” 凌溯也觉得,自己这回受了伤,无论如何那人该尽心照应了吧。 结果到家,她探头探脑来看了一眼,什么关心的话都没说,头一句便痛心疾首,“完了,这下坏了品相了!” 第35章 关心则乱。 什么叫坏了品相?在她眼里, 他是一架香炉,还是一只花瓶? 凌溯很失望,忿然转过身坐回圈椅里, 让侍医为他清理伤口。蘸了淡盐水的纱布擦拭过脸颊, 他不由皱眉, 居上很快凑了过来, 轻声问:“郎君,痛吗?” 他抬了抬眼,没好气地说:“刀子划在脸上, 你说痛不痛?” 侍医虽然万分小心,但还是惹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他有一点风吹草动,侍奉的人就手足无措, 侍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战战兢兢道:“请殿下忍耐, 必先清理好了伤口, 才能上药。” 居上关心的则另有其事,站在一旁询问:“像这等伤势, 将来会不会留疤?” 说实话这个问题凌溯也在意, 遂调过视线望向侍医。 小小的侍医, 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咽了口唾沫道:“禀娘子,伤口不算深, 只划破了一层皮肉, 仔细调理个把月, 自然就看不出了。” 有了这句话, 居上才放心, “我知道, 要少吃酱,这一个月口味以清淡为主。”说罢又来观察,伤口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了,起先血赤糊拉的,看着有些可怕。现在再打量,其实只有细细的一线,用不了三五日,表面就愈合了。 既然能养回来,问题不大。居上这时才想起关心他这个人,万分同情地说:“郎君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真是吓着我啦。” 吓着她了?吓得她以为自己配了个残次的太子,会辜负她这双习惯以貌取人的眼睛吧! 凌溯别开了脸,淡声道:“遇袭了,要不是闪躲得快,脖子就被割断了。” 这下好像真的吓着她了,她瞠大了眼睛,大感不可思议,“那刀刃上没有喂毒吧?我看书上写的,一般刺杀都得先下毒,以图一击毙命。” 太子愈发生气了,“那刀揣在肉囊里,喂了毒,他自己就先死了。”横眉冷眼乜斜她,“没有毒,你是不是很失望?” 居上说哪能呢,“我又不是傻子,希望郎君出事。” 这时侍医上罢了药,因为伤口实在很浅,用不着包扎,叮嘱了内侍侍奉的要点,便行礼退出去了。 凌溯站起身,正欲去提执壶,居上眼疾手快接了过来,体贴道:“郎君且坐,伤成这样还需自己沏茶吗,我来我来。” 一线银光注入金盏里,她双手捧过来,关切地问:“郎君能举盏吗?要不要我喂你?” 看出来了,她是特地赶来气他的。 凌溯不快道:“我又不是断了胳膊,可以自己举盏。”但转念想想,她应当也是出于好心,关心则乱,难免大惊小怪些,也不能怪她。 居上听他语气不佳,并没有生气,将金盏放在他面前,自己在一旁坐了下来,又开始切切地叮嘱:“吃饭的时候,不能拿左边的腮帮子嚼,万一伤口崩开了,又得流血。” 这完全是经验之谈,像以前自己练剑时不小心割伤了手背,那半个月就高擎着,连抓筷子都换成了另一只手。再看他的脸,越看越觉得可惜,好不容易养得如此白净,竟被贼人划伤了,实在可恨。 当然身为太子妃,必须关心一下国家大事,“你先前说遇袭,我不明白,如今社稷稳固,为什么还有逆贼?难道是前朝的人?” 他低头饮茶,金盏停在唇前,视线却从盏口上沿射过来,阴沉道:“看小娘子忧心忡忡,到底是顾念我,还是在担心高存意?” 居上是坦荡的,提起高存意,完全没有余情未了的紧张情绪,“存意被关在修真坊,我担心他做什么?我只是好奇,这朗朗乾坤河清海晏,怎么会有人想杀你。” 他分辨她的神色,看了半晌,话题还是不愿意从高存意身上调开,抓住她的前半句话,像抓住了把柄,“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