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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不必太过拘礼。”视线一转又看向陆观楼,“我答应替人传话的,险些弄忘了。恰好现在遇见给谏,万不能有负所托。”

    陆观楼有些不解,也想不出是谁托太子传话,便敛神向太子拱手,“不知殿下是受谁所托?”

    凌溯的视线穿过人群,望了那重新架起角弓的女子一眼,复又向辛重威一笑,“郎中也认识,正是辛家大娘子。”

    辛重威吃了一惊,“我家大妹妹?”边说边回头看,“她是何时结识殿下的呀?”

    凌溯想起墙头上的一遇,含糊道:“机缘巧合,我与大娘子打过两回交道。”

    说话间,一支箭又斜飞过去,射中了胡榻的腿。大家不以为意,谁都没有对大娘子的箭术产生任何怀疑。

    陆观楼倒是愈发纳罕了,自己与辛重威交好,但和他的妹妹并不相熟,不知道她有什么话,要托太子转达。

    凌溯话风又一转,淡笑道:“其实也不算正式的嘱托,是我自己的揣测罢了。大娘子把我错认成了你,特地赶到承晖亭,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对你说。给谏得闲时,记着面见辛娘子,别因一次错过,耽误了正事。”

    说得辛重威连连倒气,心想这丫头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瘸的?这两个人的身量不一样,气势也不一样,她是怎么做到把这两个弄混淆的?

    陆观楼嘴上应着好,心下纳罕,茫然看了辛重威一眼。

    辛重威报以不知情的微笑,当着太子的面,就不要聊那么私人的话题了吧!

    凌溯复微微颔首,“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先走一步。”临行又想起嘱咐辛重威一声,“辛娘子不知道我的身份,郎中不必同她提起。这样偶然见面还可以自在说话,否则讲起尊卑来,反倒拘谨了。”说罢由内侍引领着,往玄化门方向去了。

    辛重威与陆观楼叉手送别了太子,直起身后,彼此都觉得心下没底。毕竟这种身份的人,没有一桩事是不带目的的。辛重威开始担忧,妹妹之前与存意太子走得很近,自己又娶了前朝的公主,凌氏虽说处处宽待高氏,但也不过表面文章,私底下的打压从来不曾间断。这回当朝太子也搅合进来,难道又有针对高氏的计划?辛重威想了一圈,忧心忡忡,又不敢不遵太子的令。看来只好想办法迂回提醒妹妹多多留意,别横冲直撞,又闯下祸事。

    那厢居上永不言败,终于在射出第三箭后,如愿射中了一个角黍。

    内侍把角黍取来,拿苇叶穿好,恭敬地送到她面前,她提溜在手里,笑着对顾夫人说:“三婶你看,我可是精进了不少?”

    顾夫人很捧场,“可不,上年射了七八次才射中,这回强多了。”

    辛家就是有这样的家庭气氛,除了家主比较严厉之外,母亲和婶婶们都很慈爱。

    轮到居安和居幽了,那两个簸钱难逢敌手,射黍是短板,在她们的衬托下,居上居然出奇地优秀。

    当然,这种小游戏是用来逗趣的,没有人当真,接下来的马球才是真正的竞技。一时新贵和皇族纷纷登场,马球打出了逐鹿中原的气魄,看得人紧张到两手捏汗。

    挥动着球杆的年轻男子们驾马驰骋赛场,三婶指指这个,又点点那个,感慨道:“北地英雄辈出啊!以前的长安像一潭死水,放眼望去全是熟面孔。如今改朝换代了,忽然多出许多才俊,啊呀,真是看得人两眼放光。”

    居上最喜欢三婶的洒脱,她虽然出身世家,但并不拘泥于教条。贵妇们谈吐谨慎,她却率性得很,向旁边的官眷打探,“太子殿下在不在场上?哪个是太子殿下?”

    一齐期盼一睹太子风采的夫人们很失望,“太子殿下好像不曾上场。”

    不过太子的威名是人人知晓的,不会有人因他错过了一场马球,而误以为他不够骁勇。

    球来球往,喝彩声四起,这场烧尾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居上熬得呵欠连连,又不能当着人面打,于是转过头去,迸出两眼迷离的泪花。

    好不容易,钟楼上的钟声响起,“当”地一声,已到三更,这烧尾宴也是时候结束了。于是众人向帝后谢恩,按序退出太和门,晚间的长安城没有了白日的喧闹,宵禁时候各处街道空无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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