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都忙疯了,摆着好苗子不用,浪费啊。” “郭锡枰,你少在这给我阴阳怪气!刘秀瑛不是好苗子?那是我拉老脸求来的!” 殷天置若罔闻,不辩解,不反驳,恭默守静。 她痴迷地盯着自己的脚踝,她没有穿秋裤的习惯,所以脚踝是裸|露的,隐约可见那疤痕。红秃秃,弯曲曲,丑得出奇,却是她的功勋章,这还是庄郁在破棚里给她缝合的。 “老李的原话是这样的,刘秀瑛查案风格太独特,”郭锡枰苦着脸,扭头向殷天抬了抬下巴,“跟她一样,有过之无不及,跟她对接的队员怨声载道,感觉像供了个祖宗。殷哥不一样啊,她俩有交情,认识,好办事。” 邢局眼神一动,上下打量着她,“陆一也住这,跟你那男朋友隔壁间,你也老实点,手铐你得戴着,把陆一母亲的下落问出来,将功补过,听见没有! 殷天嘴唇青紫,冻得浑身硬邦邦。 邢局想接着骂,可又心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下车滚蛋!” 她难得乖顺,佝偻着身子推门。 脖子都是耷拉的,像被人踩折了。 “离庄郁母女远一点,靠山再多,也没法一而再再而三的保你,你也别当白眼狼,把所有人对你的纵容当成理所当然!” 殷天罕言寡语,下了车浇着雨,不跑,也没接伞。 踟蹰地往急诊大楼走,失了魂,落了魄,干瘪地像个小老头,恍恍惚惚。 邢局注意到了。 郭锡枰正要下车,看到她这模样也蹙了眉头,“不对,她状态不对。” 邢局惴惴不安,“除了庄郁,谁还知道琴房里的事?” “陆一晕了,孩子吓得尿裤子,神志都不清了,唯一知道情况的就是庄郁、殷天还有米和。” “你找个人看着她,别出意外,万一有情况,先把她控制住,年关不能再出事了,不然所有人都甭安生。” 急诊大厅里。 阿成和老莫,一个办手续,一个缴费。 熟门熟路,配合得相生相宜。俩人都淋了雨,全身哆嗦,跟摸着电门似的,可都不在意,了不起大病一场,还是眼下的事更重要。 殷天回来后呆滞地坐在等候区,手术灯灭时,她迟疑地抬眼。 米和被缓缓推出,白得像张纸片,那张脸轻悠悠地从她面前飘过。 “没什么事了,好好养,”主任摘下口罩,“得亏裂了,第一次缝得不正规,就算没裂过段时间也会发烧,大肠会感染,他倒是能忍。” 阿成如释重负,道了谢跟着米和的病床走。 殷天仍是愣愣瞌瞌,听着主任的话,兀的一激灵。 老莫觉得怪异,蹲下仰视着她,“怎么了?” 殷天张了几次嘴,嚅嗫了半天,没发出一个音节。 老莫摸着她大衣,又碰了碰她面颊,十冬腊月一般。 她扒下殷天大衣,“越裹越冷你还穿着,老殷和张姨在来的路上了,没事了,黑心羊没事了。天儿?天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老莫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哪受伤了?” 殷天傻里傻气,迟疑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老莫急了,“哪儿?哪儿伤着了!” 殷天迷糊抬头,拖拖拉拉地环顾四周,“这哪儿啊?” 老莫一惊,“什么哪儿?地方吗?淮江第三人民医院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天儿!” 殷天猛地瑟缩,“谁出事了!” “你……你是不是冻癔症了,黑心羊啊,黑心羊受伤了!他把伤口迸开去劝你啊!你怎么回事,不是,刚刚在车上你不还好好的!你咋回事?” 殷天茫然若迷,盯着自己的手掌。 黏糊地血迹已渗在掌纹中,像是拿朱砂篆刻一般,一撇一捺,极为工整。 她将掌心递给老莫,“谁的血,为什么会有血?” 老莫不知该如何回答,急得搓火,她探头张望,想抓个医生来问问,可又不敢跑远,殷天这样子着实吓人。 殷天伸手想抓老莫,可没力气,抓了几次都滑落。 她像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东西南北油黑一团,只能瞧清自己和那红艳艳的鲜血。 盲风暴雨遽遽,厚厚的血海汹涌而至,把她抛上天,拍下地,灌溉着她的口鼻。 她无法喘息,想抓住求生的物件,豁力向前伸臂,可四肢太孱弱,心脏太困苦,疼得她呲牙咧嘴,只能被横冲直撞,被随波逐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