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什么回来,现在就走,他没事吧,我看没烧起来。” “我看着呢,能有什么事儿?”张乙安看着她套上羽绒服,自己也围了个厚披肩,“我听说庄郁收回了举报,她女儿被绑架了。” 殷天套着短靴往外走,“嗯。” 张乙安也跟了出去,“天儿,一码归一码,别失了你警察的身份。” “不会的,我会把她救出来。客房里的那位,您多上点心,他心里也不好受。” “对,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回事?” “74多岁一大爷捅的,她女儿被捅了18刀,肢解成五份,东南西北扔了一个城,他妈这傻子给凶手打辩护,也是该!” 一团团白气喷薄,殷天鼻涕都快冻出来,“你旁敲侧击跟他说说,有没有兴趣当检察官,”她缩脖子钻车里,“走了,再不走就迟了。” “注意点身子,”张乙安跺脚,“按时吃饭,能对付一口就对付一口。” 殷天摆摆手,让她赶紧进屋。 夜里的寒霜,白白戚戚,街面路灯璀璨,没车又没人,20多分钟就回到分局。 她专门去接待室找庄郁,值班的文职姑娘说她已经回去了。 离开的时候情绪稳妥,甚至有一种笃定的坚韧。 饱经世变的庄郁知道,不能将悉数的期望都托付于警察。 她才是陈念阳的母亲,一个可以为她随时战斗的母亲。 回向花希家的第一件事,庄郁披上厚厚的毯子蜷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她在会议室里罗列出了一串人名,那都是手术失败的病患及家属资料。 她每挂一通电话,就划去一个人名。 最后全部排除。 向花希去厨房热牛奶,想到她俩也不可能安眠,索性就提神吧。 咖啡机“嗡嗡”运作,意式浓缩的香气逐渐弥漫,洋洋洒洒铺了一屋,厚重且辛香。 两勺糖浆,牛奶打发,淋上咖啡液,这款叫“113街”。 那时向花希在哥大读新闻,两人在卫生间里因借卫生|巾而熟识,无话不谈后合租做了室友。 公寓在113街,向花希365天,天天早起做瑜伽,所以早餐和咖啡都是她承包的。 庄郁通常负责中饭和晚饭。 “yu,try it,113!”她把咖啡递给她,“杯子都没变,还是宜家的,你是红的,我是蓝的。” 庄郁抬眼看她,一时恍若回到芬尼小屋,正好倦怠了,她急切得“咕嘟”了几口。 二十多年过去,味道如出一辙。 “yu,”向花希盘腿窝进沙发,搂住她肩膀,“那么多年,咱死也死过了,伤也伤过了,都能安然无恙。福大命大,这次也可以,阳阳会没事的,她比你更坚强。” 庄郁轻轻颔首,默念着号码,踌躇后拨了出去。 片刻,对面响起了清冷地问候,“庄医生。” “卢老板,不好意思深夜打扰,你可以还我人情了,我女儿被绑架,我有那个男人的画像,请你帮我找到他,在警察之前找到她。” 陈念阳在哪儿。 她在哪儿。 她自己都是懵的。 陈念阳双手被绑在身后,整张脸都埋在座位上,路途颠簸,应该是在山野林木间。 她很早就被晃醒了。 想吐,可必须强忍着,她觉得昏迷的人应该不会吐,吐了就露馅了。 她必须装昏迷,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如果不能一击命中,那就等待最好的时机。 陈念阳眼睛没被蒙着,能微微睁开。 可她视线有局限,也不敢抬头,怕动静大惊扰了对方。 她脑子旋转得几乎失控,可能是药物的作用,跟火箭似得,带着火花腾云驾雾。 原来真的不是陆魔王骚|扰她,陈念阳有些遗憾,若说对他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好多人都说,他俩站一起金童玉女。 陆魔王冰冰冷冷,就对她上杆子献殷勤。 既然不是陆魔王,那就是庄郁的敌人。 她妈说过,如果她握住了刀,那就往对方的脖子上扎,或是心脏。 心脏啊。 她闭眼感受着自己旺盛的心跳,“噗通!噗通!” 又一个泥泞颠簸,陈念阳脑子活蹦乱跳。 她又突然庆幸自己常看电影。 恐怖片,惊悚片,罪案片她都有涉猎。 光是《东方快车谋杀案》和《尼罗河惨案》,她就陪庄郁各看了3遍。 此刻被禁锢自由,她倒是没多少害怕,反而有种蠢蠢欲动的激昂。 她幻想着大显身手了后向夏珍珍吹嘘,“看,小爷我可不是白练的。” 跆拳道十个段位,由白|带入门,然后是白黄带、黄带、黄绿带,绿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