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死死攥着头,涕泗横流,“我不能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不喜欢,我不喜欢他,不要伤害他,我很听话,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米和哭得整个肩都在颤抖。 一瓶瓶一杯杯一罐罐酒水终于让她卸去了所有防备,露出了真实的马脚。 那对年轻的情侣缓缓挪位,给哀颓的两人腾空间。 老头鼻头酸酸,踹了脚米和,待他回头,忙做了个拥抱的姿势,斩钉截铁,“抱她!” 米和跪在地上刚想拥住她,殷天霍然抬头,满脸鼻涕,“他走了,是不是就不会再回来了?” 老头叫唤,“你想让他回来吗?” 殷天点头,点了几下又茫然摇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拿起一壶滚水就要往嘴里灌,众人吓一跳,七手八脚地拦。 殷天惘然无知,“我特讨厌院里的一棵树,可老殷喜欢,姚叔就给我支了一阴招,让我每晚偷偷溜花园给它浇滚水,烫死了,不就没了吗?我开花,不怕,我浇它,浇死了就不开了,是不是这个理?” 老头汉语不好,好似听明白了又没听明白,一个劲儿点头。 那对情侣眼疾手快,赶紧把他请出去。 米和气得眼前发黑,一把板正她的脸吻了上去,殷天捶他打他,他纹丝不动。 鼻涕黏糊糊脏极了,他也无动于衷,他托着殷天的脑袋初浅入深,摩挲着齿龈,翻而着舌尖。 殷天感受到熟稔的触觉,脑中恍恍:他是真来了,是真的追到了澳门。 虎牙一咬,血腥漫漫,米和也不甘示弱,咬得比她还用力,豁劲儿吸吮着。 小情侣咯咯笑。 老头满脸驼红,扒着门偷看,猴屁股一样,嘻嘻哈哈。 老板无奈摇头,接着开海胆。 殷天麻酥酥站不住,身子疲软地往下坠,米和没挪嘴,扫开碗筷,把她抱台面上。 殷天轻飘飘在云间腾舞,又似沉甸甸在水中淹溺。 她搂紧米和像搂紧浮木,整个身子贴着黏着。 米和喘息炙热,青筋一寸寸隆动。 殷天的手不老实,他抓她手腕,枯枝一样的腕骨力气雄浑,变本加厉。 抚弄着抚弄着,米和清明的理智终于土崩瓦解。 老板没抬眼,轻轻一咳,指了指楼上。 米和扛着她上楼,扑在榻榻米的灯芯草上,“可以吗?” 殷天流着泪看他,无声无息。 “可以吗?”米和咬牙切齿,眼神似豺狼虎豹。 “我不想你死……”殷天打着哭嗝,亮晶晶的目光盈满着悲楚。 米和攥拳捶在她耳边,近乎嘶吼,“不怕,我拉着你一起。” 殷天板滞了片刻,因这话语有了喜热,人也鲜活起来,摸索着他皮带,要解开。 “可以吗?” “明儿我要买蛋糕,上面写俩字,”殷天扯着他皮带眼头晃脑,“开|张快乐!” 她盈盈娇笑地攀附,双目盛意,怒放着馨香,像个水做的蝴蝶妖精。 有一双厚重的翅翼,挥张开,裹挟着无边的快乐,在煽动的瞬间流淌着花朵的蜜汁。 殷天全身的感官都热烘烘,暖洋洋,敏锐而激烈,鉴赏着被吃干榨净地雀跃。 那一刻,她看到了神明的璀璨。 这是什么,是什么,殷天说不清道不明,想起了孙苏祺,她描述过,这就是极乐之宴。 楼下众人贼兮兮地眉开眼笑。 楼上两人滑溜溜地朝云暮雨。 老莫醒来过一次,迷迷瞪瞪,满屋子寻摸着殷天。 问到老头,老头满身憾然,“自由道,风景好!这是你们诗人说的,不自由道,风景不好,这是我说的……唉!”他喟然而叹。 什么乱七八糟! 老莫转向老板,老板递给她一碗赤味噌,她咕噜着入喉,胃一暖,又开始犯困。 可能上厕所去了,殷天,老莫嗤鼻,谁能欺负她,她不把对方揍废了那都算没发挥好水平。 老莫搓搓鼻子,窝回墙角缩成团接着睡去。 米和餍足了,仰躺在榻榻米上。 殷天披头散发的毛绒大脑袋贴着他心口,听着蓬勃的跳跃:砰、砰、砰…… 她心安神定地流着泪,流进米和的衬衣,缓缓泅入他肌肤。 米和轻轻拍抚,胡噜着她头顶,一会啄一口,一会呷一口,傻笑着。 殷天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阿成回溯了她抵达澳门后的所有路径,告知了米和住宿的地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