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洁癖的郭锡枰气急败坏,在孙苏祺的帮助下,总算把侯琢分离出去。 侯琢实在怕得紧,转而去抱孙苏祺,郭锡枰暴跳如雷地朝他屁|股狠狠一踹,“往哪儿摸呢!” 闹了半天,侯琢才颤颤巍巍的表述清楚。 “你是说,”郭锡枰拿着酒精棉疯狂擦脖子,蹙眉看孙苏祺,他俩都颇有惊疑,“一个死了四年的囚犯,昨天在谋杀现场留下了自己的血迹。” 他俩不信,跟着侯琢去确认信息。 孙苏祺在不停张望周遭,“殷天呢,殷天跟我说她会来。” 郭锡枰又拿出酒精棉,“走了,前几天肇事,撞了一人,现在去医院陪护。” 孙苏祺一脸见怪不怪。 这勾起了郭锡枰的好奇,“她开车这么飘吗?” 孙苏祺双肩一耸,鼻头一哼,“何止?瑾澜导师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殷老|插过18天的尿|管,没遭她毒手的也就她小妈张姨,那是张姨惜命,那么多年,宁死不上她的车。” 郭锡枰戏谑地笑了。 殷天踏进惠爱住院部就开始打喷嚏。一个接一个,停都停不下来。 她判断一定是老殷所为,保不齐还有王菀冬和孙小海,一起“咒骂”她。 这是好事,总要有情绪泄口。 连着几宿没睡,大吵大闹又极度耗神耗力。 殷天脑袋涨疼,似有小孩在脑沟里拿着棍棒演绎倒拔杨柳,上蹿下跳激战牛魔王。 出示了陪护证明,她进了7号病房。 米和已经睡着了,临床的大爷还没睡,瞪着眼看她。 “你怎么才来,小和一直等你呐,都快憋出毛病了。” “那解决了吗?” “憋回去了。” “那会尿床吗。” “难说,要不你叫醒他,让他先尿,尿完再睡。” “你们晚上吃酸辣粉了?” “没啊。” 殷天就着走廊的光,从门口垃圾桶夹出两份一样的残缺小料包。 老头一看,嘟囔,“不是让她们收拾干净嘛,”他一脸谄媚,“警察同志,眼睛真尖,好警察!住院的人都嘴淡,想吃咸吃辣,你别跟他生气,年轻人嘴更刁,得更麻更辣。” 殷天撇了眼米和。 今晚有月光,给他面庞和被褥镀了层寡淡的银霜,圣洁且凉薄。 她站在原地静默地看,竟看出了些诗意禅意。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殷天一直都不想承认,米和,长得是真他妈好看! 她移走目光,半晌后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老莫,帮我查一个人】。 小护士们都知道她失眠,又感谢她前晚的宵夜,便给她留了座。 她特地带了影印卷宗,准备整理和完善“41号特大灭门案”重新立案调查的申请报告。 第三页还没写完,手机就开始震动,殷天以为是老莫,结果是米和:【你来】。 殷天摸黑进去,熟门熟路找到卧式便器。 米和延续着羞涩和拘谨,“麻烦殷警官了,那……我不是故意发那条信——” “——吃喝拉撒,所有人都一样,和律不用这么扭捏。” 殷天帮他清理干净,去卫生间倒尿。 洗净便器,再回屋放好,刚要走,被他一把拉住,“睡一会。” 她挣脱,米和攥得更紧,“你很累了,睡不着,躺一会也好。” 米和往病床另一侧移了移,给她腾地,拿出枕畔的耳机,递向她,“就躺2分钟。” 话里话外都溢着央求。 殷天把耳机塞上,是leslie的《沉默是金》。 一霎那,安心恬荡,万事寂静。 她愣怔地看着米和。 酸楚与疲惫破土而出,幽微小苗蓬勃生长,开枝散叶抵达她奇经八脉,捣毁着她的坚强与伪装。 殷天眼眶红了。 米和摩挲着她眼角,“你太累了。” “米和,” 这一叫,米和差点淌泪,她终于记住他全名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