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风衣她抱了会儿,后来觉得热,便叠了叠,回手放到后座上。 快到动保基地时,陈准接了通电话,是林晓晓打来的,要他看一下官方群。 有人发来一段求助视频,说体北路上有只带伤小比熊,不知被人抛弃还是走失,已经在那附近徘徊了一下午,希望基地的志愿者可以过去瞧瞧。 视频是许岁拿着陈准手机放给他看的。 放完第一遍,许岁又重新播放。 陈准没再分精力看屏幕,打了把方向盘掉头:“过去看一眼。” 许岁没意见。 到达体北路时,发现人还等在那里,她是住对面楼的居民,怀里抱了只小鹿狗。 她对陈准和许岁说:“我中午时就瞧见它了,这狗不像是附近的,然后我晚上出来遛我家小皮,发现它还没离开,就回家取了狗罐头和水给它,但它不肯吃。我看它双眼突出,还有点冲血,要不然也不会过度关注。” 视频里小比熊坐在便道的垃圾桶旁,茫然地望着车流不断的马路。它一定是在等它的主人,看上去坐立难安,时而起身,时而莽撞地来回乱跑,穿梭于路人脚边,却始终没离开这里超过五十米。下午时,它眼睛已经很严重,跌跌撞撞添了不少伤。 视频上有一帧画面,是它蹲坐在便道上的背影,前面有夕阳和车流,旁边只有垃圾桶,它孤零零的,渺小到可以被全世界所忽视。 单这一幅画面,足够爱狗的人揪心。 发现人紧了紧怀里的狗,声音有些颤:“看到它的样子,我心里特别难受,可是能力有限,只好打电话求助动保组织了。” “谢谢你想到找我们。”陈准问:“现在狗在哪儿?” 发现人快速指了个方向:“那边。” 最后他们在一个巷子的灌木丛里找到它,此处十分僻静,阴暗、潮湿、不见天日。 陈准眉心微蹙,眸色沉了沉。 许岁瞧见它的眼睛,那双眼已经占据它整张脸三分之一大小,不光突出,已经充血到发黑的地步。 她转头看了陈准一眼。 陈准也瞧向她。 许岁问:“我来?” “还是我来吧。” “让我试试。”许岁说。 这回陈准没阻止。 她车里没有任何抓捕工具,刚才陈准从后备箱拿了两条毛巾来应急。 许岁取下他手上的毛巾,自己缠住。 她蹲下来,轻轻拨开小比熊周围的灌木枝,掌心向上,试探地伸过去吸引它来闻嗅。 陈准比自己亲自上阵还紧张,也跟着蹲下,从后悄悄虚握着她手肘,以防比熊有何攻击行为时,他好一把将她拉回来。 许岁小声安抚着,直到指腹可以触到它干燥的鼻头。 陈准听着她此刻的说话声,眸色不自觉变得更为柔软。他觉得她还挺适合志愿者这份工作,说来奇怪,平时没见她这么软和过,对小动物却可以“怪腔怪调”地哄。 陈准略勾了下唇,附身在她耳边轻声指挥:“多停留一会儿,然后你可以慢慢翻转手掌……” 许岁只觉得耳痒,歪头拿肩膀蹭了蹭,依话照做。 “我觉得它不会有太激烈的反应,”陈准稍微探身,改由握住她小臂:现在你可以试着抚摸一下它的头。” “直接摸吗?” “那你想怎么摸?” 他话里带着调侃语气,许岁想顶他两句,一回头,好悬撞到他鼻子。 “蹲远点。”许岁说。 陈准象征性往后撤了撤身,手掌仍然没离开她手臂,说:“怎么摸?认真点,机灵点,慢一点。” 许岁照做。 她心里不是不紧张,毛巾只包裹住她手掌,但中间的三根指头是露在外面的,室外温度又低,她的手几乎失去知觉,直到触碰到比熊毛茸茸的脑袋。 许岁想起在车里吹暖风的三友,虽然它们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但三友要幸运的多吧。 整个过程没有很困难,小比熊逆来顺受,好像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念头。 十几分钟后,许岁抱着它回到车上,陈准开车,前往与基地有合作关系的宠物医院。 到达医院,医生立即把比熊送去检查,之后给出的结果是,它由于遭受外力击打,造成严重的颅内损伤和视网膜脱落坏死,需要安排时间尽快手术,否则会因感染而死亡。 它被送去格子间,由医护人员来照顾。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