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方?” “你失恋,总要安慰一下。” “我谢谢你了。” 许岁觉得口渴,上来先干掉一杯冰镇酸梅汤。 肚子填半饱,江贝才有功夫说话:“你跟何晋真玩完了?” 许岁点头。 她叹道:“‘朝三暮四’是男人天性,这是生理结构不同造成的,别太强求,想开点,咱找新的。” 许岁不想再谈何晋:“你少吃点吧,瞧你胖的。” 江贝哼道:“告诉你,分手归分手,别搞人身攻击那一套。” 许岁笑笑,心情还不错。 吃完饭江贝开车先离开了,许岁走到火锅店后巷给郝菀青回电话,再没消息估计她要杀到南岭来了。 电话刚接通,那边大吼:“你死哪儿去了?!” 许岁把手机拿远些,“刚才在吃饭。” 郝菀青问:“你跟何晋闹分手?” “没有闹,和平分的。” 那边忽然不说话,她把手机重新贴近耳朵,能听见郝菀青的喘气声。 “许岁,你就作吧。” 许岁不语。 她站在巷口,巷子很深,一排幽暗灯光将青砖路照得湿润油亮。 墙面斑驳,每户门口的蓝色大桶里都装满垃圾,气温烘着,散发的味道酸臭冲鼻。 她刚想换个位置,忽然看见有团黑色物体慢慢移过来,半晌才辨认出是只小狗。它有点惧怕许岁,身体紧贴墙壁慢慢移动,不时停下朝她好奇张望,再低头继续寻食。 它像是一只黑色小泰迪,弓着背,四肢干瘦,身上毛很短,两侧肋骨隐约可见,应该很久没有好好进食了。 许岁蹲下来,朝它示好地勾勾手。 它蹲在墙角不动,缓慢晃了晃尾巴。 电话那边响起关门声,郝菀青似乎换到安静的地方,“你去,赶紧跟人何晋说清楚,把问题解决了,别再闹下去。” 许岁收回手:“您想让我说什……” “说什么要问我?” 许岁没接话,从包里翻到一根鸡肉蛋白棒,拆开包装,引诱小泰迪过来吃。 它眼睛瞬间变明亮,抬起下巴,鼻子使劲在空气里嗅了几下,就像隔很远能闻到似的。 许岁这才注意到,它是个小龅牙。 郝菀青怒气不减,说出的话也挺伤人:“告诉你多少次,你已经不是随便耍性子闹脾气的年纪了,以为自己是天仙呢?别人都得惯着你。我这个岁数了还要跟着操心,简直后悔当初生下你。” 许岁心被针扎似的:“不该先问问我分手原因吗?他……” “别跟我说这些。” “您就认定是我任性不懂事?在外面胡作非为不考虑未来?” “你就是没有考虑过。”郝菀青言辞激动:“你如果懂事一点,就应该为你爸爸多着想。他还能活几天?真希望他带着遗憾走,死也不能瞑目?” 许岁今晚心情明明很好,可所有消极情绪一直藏在身体某处,崩溃总在一瞬间。 小泰迪已经慢慢靠近,但她没有注意到。 “别再道德绑架我了。”许岁霍地站起来。 “……你说什么?” 许岁大声:“我说,别再用爸爸的病要挟我!” 郝菀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还是许岁吗?” “如果只懂服从才是你女儿,我宁愿不是。” 郝菀青声音发抖:“你要造反吗?” 从小到大,许岁没有这样顶撞过郝菀青。 “爸爸的病也是我的痛处,每次想起,我都恨自己不能帮他分担痛苦。我想让你们开心,所以一味顺从,但我忽然发现,一切都是错的……”许岁缓了口气,背部抵住墙壁:“是他劈腿在先,也是他主动提出分手。难道因为爸爸的病,我就必须放弃底线,犯贱倒贴?如果这是您从小教给我的道理,我去找他,或者您来帮帮我,告诉他我不介意。” 小泰迪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随着靠近,它闻到久违的食物香味,竟抬起两条前腿,渴望地看着许岁,朝她拜个不停。 许岁此刻昏了头,冷眼看着,做出抬腿驱赶它的动作。 其实根本没有踢到,它却受到惊吓,变调地“嗷”一声,夹着尾巴逃走了。 很长时间,电话那端没有声音。 许岁平静挂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