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冷呢。” 叶渐青抿唇:“我没有厚些的……衣裳。” 只有厚些的裘衣,穿起来贵气万分,任谁走他旁边都得变成个小丫鬟。 好不容易一起出去玩,他才不要那样的场景。 程又雪以为他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皱着脸想了半晌,还是一头扎进自己的屋子里,抱了一件厚棉袍出来。 “给,这件好看。”她道,“阁里分下来的料子,虽不是什么名贵的,但胜在厚实挡风。” 叶渐青一怔,接过袍子看了看针脚:“你做的?” “嗯呐。”她移开目光,“原是打算卖给外头的成衣铺换些银钱的。” 这倒也符合她的作风。 叶渐青展开衣袍拢上,发现竟然分外合身。天青的颜色,在这灰蒙蒙的冬日里看着也挺舒心,袖口上还绣了两丛不知名的草。 “走吧走吧。”她催道,“再晚就没有好位置啦。” 叶渐青回神,被她拽着往外走。 他很想告诉她,那里的好位置都可以花钱买,就算去得晚,也能坐在有火炉的看台里安稳观赏。 但程又雪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路都在叽叽喳喳地给他说那些冰花舞的艺人有多厉害,平时的赏钱能收几箩筐。 到了冰湖附近,她更是直接拉起他就往前冲,身形之快,将旁边所有的行人都甩在了后头。 叶渐青有些没反应过来,脚步微顿,程又雪当机立断地拉起了他的手。 温热绵软的触感,握得他心尖一颤。一时间周围的东西都化开了去,天地间好像只剩了他和她。 肯这么拉他的手,是不是就是说,她也没那么抵触他? 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叶渐青觉得郊外的空气好像就是比城里的更香甜些。 “坐。”她按下他的肩膀。 叶渐青回神,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冰湖最前头的位置上,虽没有火炉,却有不花钱的石椅。程又雪甚至带了暖垫在身上,掏出来就让他坐下,并往他手里塞了两个刚买的烤红薯。 “这个位置最好了,前头没有遮挡,左右待会儿还会有人墙挡风。”她搓了搓自己的手,又贴了贴他的手背,“不冷了吧?” 岂止是不冷了,他连心口都热起来了。 叶渐青轻笑:“程大人真是熟门熟路。” “那是自然,中秋赏龙舟的时候我就来过了,这么好的位置,一分钱也没花。”她骄傲地抬起下巴,“瞧见后头那些收钱的观景台了吗?一个位置十两,隔得远,前头还有人遮挡,傻子?才去坐那儿呢。” 叶傻子:“……”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程大人说得对。” 又雪开心地笑起来,将包袱里的东西陆续往外掏:“热水,净帕、果脯肉干……我都带得有,不要在这儿买,可贵了。” “还有这个,你拿着。”她数了一百个铜钱给他。 叶渐青诧异:“你竟舍得给赏钱?” 程又雪瞪眼:“人家那么辛辛苦苦地表演,看了难道不该给赏钱?” 眼神柔和下来,叶渐青嗯了一声,将她串得整整齐齐的一百文握在了手里。 冰花舞开始了,四周果然也围满了人,风吹不到他们,前头也没人能挡住他们,程又雪一边吃着果脯一边连连喝彩,眼里盛满了喜悦和轻松。 叶渐青倒是没注意湖上在舞什么花样。 他只看着身边这人,一双眼眨也不眨。 艺人来收赏钱的时候,叶渐青将那一百文放了进去,想了想,又添了一锭银子。 程又雪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一边夸他们演得好一边收拾石椅上的东西,那艺人瞧见银子,却是瞪大了眼,当即就想跪下来道谢。 叶渐青一把扶住他,看了旁边忙碌的姑娘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于是程又雪在散场之后莫名地就得到了一个精致的布偶。 “这是照着那个最厉害的冰花舞艺人的装扮做的诶?”她哇了一声,“旁人都没有,就给我了?我运气也太好了吧。” 叶渐青走在她身后,觉得她为一个小布偶高兴成这样很幼稚,但不知怎么的,看她笑,自己就忍不住要跟着笑。 上车回城,程又雪开始盘算今日的花销,算上赏钱,她一共花了一百三十七文,对叶渐青来说这等于没花。 但程又雪还是有一丝心疼,笔尖在明日的吃喝上点了点。 知道她想干什么,叶渐青道:“明日我府里有亲戚来拜年,程大人可要来作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