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记恨本王从前说你冷心冷肺?算本王说错了,你不许一直记着。” 兰宜道:“我没记恨,王爷也没说错。” 她神色平静而坦然,沂王脸色沉了下去。 他听见内心翻涌的不足,竟令他有点疼痛,那是求不得。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你还要本王做什么?”问出这一句的时候,他发现她说得没错,他居然真有点昏君的潜质。 兰宜微微蹙眉。 她不想要这样。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用说了,沂王看着她,眼神渐渐冷下去,他看出来了,他的索取令她困扰,她只觉得他的情意是种麻烦。 他起身,拂袖而去。 这次矛盾闹的时间久了些,两天以后才和好了。 这两日沂王都睡在书房,第三天晚上时,兰宜去找他,一语不发,当着他的面把他的软枕取走了。 沂王眼睁睁看着,竟有些惊呆,之后他皱眉继续处理窦太监此前从青州顺道捎过来的部分府务,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他才洗浴,慢悠悠踱回正房那边。 “本王的枕头呢,还给本王。” 离着炕边三四步远时,他居高临下地发话。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沂王犹豫片刻,走近炕边,低头看去,只见兰宜半张脸掩在被子里,向内侧着,眼睛闭着,睫毛安稳掩映,脸颊透着微粉,已经睡熟了。 沂王:“……” 他脸色变幻,伸手恼怒地掐了她脸颊一把。 兰宜不知反抗,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 沂王哼了一声,踢掉鞋子上炕,把她往里面挤了挤,见她快贴到墙边,又扣着她的腰把她捞回来一些,按到怀里。 早上醒来时,兰宜懒洋洋地一睁眼,就见到沂王的脸放大在她面前,视线两两相对。 她吓一跳,往后退去。 沂王面色不善:“你吓什么,不是你请本王回来的?” 兰宜老实道:“我以为王爷不打算回来。” 她是等了一阵子的,不过等困了就睡了。应该说,请人的诚意有一些,就是不太多。 沂王问她:“要是本王真不回来,你怎么办?” 兰宜心道,那就一个人睡罢,现在地龙已经烧起来,她睡觉不冷了,不过再怎样她也知道,这个实话要是照直说了,又要吵架。 她叹气:“唉,那我就也到书房去睡。” 沂王震惊得说不出话。 兰宜脸颊也有点发热,避开他的眼神。 沂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转回来,咬牙道:“本王真是捉摸不透你,你怎么这么会折磨人。” 兰宜不认同,但她没空辩解了,沂王向她宣告:“这次是你先勾引本王的。” 是就是吧,兰宜也不想否认了,只要他不追着她谈要什么“心”,别的都可以凑合。 只是后来有点后悔:这里没有温汤了,她一大早出了一身汗,洗浴起来到底不那么方便。 腊月二十二日,窦太监回来了。 一路顺利,小王爷和张怀都带来了,张怀不知内情,被从矿场解救出来还挺感激,又极为心虚,跟着进府给沂王磕了头,见沂王没有留难的意思,连忙跑了。 小王爷小小年纪,心情一样复杂,他几个月未见沂王,本来十分激动,可是路上从窦太监口中知道父亲扶立了新王妃,又很不开心。 这让他在行礼过后,就道:“父王,明日有空,我想去看望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 沂王面目有一瞬森然。 彭氏服侍在侧,小心劝道:“小主子要进宫面圣,那是好大的荣光,只怕没有功夫呢。” 她这次没能劝得动小王爷,小王爷执意道:“那我就后日再去。” 沂王终于道:“到时再说吧。” 父子相会就这样平淡地结束了,小王爷有点怔怔地委屈,问彭氏:“父王心里是不是只有新王妃,忘记我这个儿子了?” 彭氏勉强笑道:“怎么会呢,王妃娘娘是王妃娘娘,与您不是一回事。” 小王爷“哦”了一声,到底有点闷闷不乐。 且说另一边,张怀逃出生天,欢欢喜喜地去托人找到叔父报平安。 张太监接到口信,连忙抽了个空从乾清宫里出来,在一侧僻静的宫道处与侄儿相会。 他有一肚子斥责,见到张怀被山里寒风吹得皴皱的面皮,一双手冻得红红的,都生了冻疮,也说不出来了:“——行了,我豁出老脸,好歹把你这条命捞了回来,以后就在京里老实呆着吧。” 张怀伤疤没好,疼快忘了:“哪有那么严重,我跟沂王府那个姓窦的太监回来,他一路上都对我挺客气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