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调慵懒戏谑,眼神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这样极近又完全无法回避的距离里,兰宜几乎能从他的瞳仁中看见自己,他将她关在里面,以霸道做囚,以春意相诱,迫她沉沦,要她动情。 兰宜举起的手有微微颤抖,她被他压着,承受了一点他的体重,使得胸口相贴,他们才从宫里回来,衣裳还没来得及换,相隔几层,但竟感受得到上下心跳,乱成一片。 沂王没着急有进一步动作,他只是深深地望着她,等待着。 兰宜的手无力地,酸软地,终究支撑不住地垂了下去。 沂王目中浮现笑意,他正欲低头,忽见兰宜启唇,道:“我又帮了王爷一次,是吗?” 沂王:“——什么?” 作者有话说: 兰宜(冷静):他一定别有用心。 沂王(满意):她了解本王。 ~~ 突发奇想,我要是改名叫《霸总王爷不要脸》,是不是能把看见这个书名的人都电得麻酥酥的。(开个玩笑,不会真改。) 第48章 午后时分。 秋阳和煦温暖, 是易犯困的辰光,若按往常, 兰宜应当在午歇了, 但她现在当然歇不了。 她推不动沂王,便也不白费力气,努力保持自己的思绪, 道:“王爷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即将为身份尊贵的沂王妃, 可真正得到好处的人是她吗? 不,鱼和熊掌皆非她所欲,夫人不是她想要的,正妃也不是。 她无意踏足纷争,只愿择一清静田园,但这不可能是沂王的志向。 一个真澹泊明志的人, 不是他这样的。 康王倒更像, 康王被常年的富贵安然养出一团和气,携着妻子儿女, 安安稳稳地呆在封地,连京城都不想来。 沂王呢,他好道的名声传得很广, 京里都知道, 但京里不知道的是, 沂王最常呆的仰天观里,袍袖飘飘的道士们都可化为会持刃能结阵的护卫。 哪个世外的修道人会修出这个结果。 那是沂王内心真实的意象,道法封不住, 才流泻成剑尖的一点剑芒。 沂王眼神有点兴味, 伸手指拨弄了下她的下巴, 道:“本王跪了那么久, 为你请封了王妃,你不感激,只觉得本王欠你,是吗?” 兰宜先缩了下,避开他的手指,然后点头。 强塞给她的东西,再好,她不需要,为什么要感激。 沂王笑了,他像是被气笑,不顾兰宜回避,忽然凑上来咬了一口兰宜的唇,道:“你对本王,真是铁石心肠。” 兰宜当夸赞听了,沂王咬下来有点重,她忍着疼反唇相讥:“比不得王爷心胸,多有丘壑。” “你又知道了,”沂王微嘲,忽地话锋一转,“对了,你摸过。” “……” 兰宜差一点恼羞成怒,她难以理解沂王平素为人那样严峻规矩重,怎么到了——到了这种时候就没一刻正经,什么轻佻的话都说得出来。 沂王低声笑了,胸腔微微震动,传递给兰宜,兰宜避不开,只得努力忽视,将话题拉回来,道:“王爷胸——” 沂王闷声又笑。 “王爷胸怀大志!”兰宜气得挣红了脸,又不好说什么,这次怪她自己,她一开口说到第一个字的时候因为被他带偏,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沂王的表情终于严肃了一点。 兰宜得以接下去:“但我从来没有那些念头,王爷的志向成与不成,与我都并无好处。” 沂王不置可否:“你说本王的志向是什么?” 兰宜反问:“王爷确定要我说吗?” 法不传六耳,何况改换天地的事,即便做得,未成之前,也说不得。 沂王沉默了,他与兰宜对视。 良久后,他撤开了一点距离,声音变得凉淡:“陆兰宜,你胆子很大。” “王爷难道今日才知?” 沂王:“……” 他又笑了,勾唇道:“是,本王早该知道。” 他拿起兰宜的右手,往自己脑后探去:“你砸的,至今没有好全,留了疤,你自己摸摸。” 兰宜没反应过来,还真摸了摸,但摸来摸去,只有满手浓密的发根。 沂王胸腔已又发出震动:“你还真盼着本王留疤?那岂不是秃了一块。” 这句话本身没有什么好笑,或者说只有一点好笑,但从沂王嘴里出来,与他的气势有极大反差,兰宜愕然到顾不得他的戏弄,忍不住笑出了声。 “……” 她的笑意慢慢收敛,因为发现沂王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