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子身边,忽然用力踹了他一脚。 小子火气被踹上来:“杨升,你——” “不带点样子,你们回去也不好交待。”杨升打断他。 两个男仆便一齐怔住了,然后眼睁睁看着杨升上了马车,拽起缰绳,挥鞭便走。 两个人下意识追了几步,追不上,又犹豫了,面面相觑地停下了脚步。 他们都是杨老爷置办的家奴,平日规矩就松散,紧要关头又哪豁得出去为主家拼命。 再说,杨升也不算外人哪。 那这算怎么回事呢? 继大奶奶被沂王府掠去之后,姨奶奶又被家仆带着私奔跑了? “……杨哥心挺大的,姨奶奶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最终,男仆老冯咧着嘴感叹了一句。 杨升驾着马车沿路狂奔。 他常在城里乡下两地来往收租,也去过京城报信,会赶大车,对附近的道路都算熟悉,一心想要在杨家得信之前,逃得远些,为此连周姨奶奶和秋月的绳索也来不及解开,只把匕首扔进车厢,秋月拾到了,慢慢磨蹭着把两人手上的绳索都割断了。 “杨升,天快下雨了。”周姨奶奶脱困之后,掀开车帘向外张望,有些忧虑。 城外旷野之上,大片乌云层涌,风渐渐也起了,暴雨将临的压迫感更强。 “落刀子也得走!”杨升在风中喊道,“至少要赶到运河边上去。姨奶奶,你担待些,坐稳了。” 到了运河,找到船家,北上入河间府,他们才能算脱离了青州范围,暂时安全了。 “别担心我,”周姨奶奶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贴到车厢壁上,咬牙道,“你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知道!” 杨升答应了一声,一记马鞭子甩到马臀上。 两炷香后,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酝酿了良久的雨势来得又猛又急,天地间冲刷得一片白茫茫,杨升坐在车外被雨打得睁不开眼,马蹄也在泥地里打滑,几次差点把车厢带翻。 但杨升仍不敢停,逃命途中,多逃出去一里,就多出一线生机。 现在他们要是被抓回去,可就真没活路了。 东倒西歪的剧烈颠簸中,终于雨势渐小,视线里出现了一条茫茫大河,堤岸边的码头停泊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船只。 因为这场雨,不少船只的出行被耽搁了,又有新的船只停进来躲避风雨,将整个码头挤得水泄不通,此时眼看着雨点从黄豆变成了细线,船老大们纷纷出来,嚷嚷着要抢道出行。 杨升早已淋成了一只落汤鸡,但他不觉得疲累,振奋地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将车停下,跳下车后去掀车帘:“姨奶奶,到了,快下来,我们去找船。” 周姨奶奶脸色煞白,捂着肚子,抖着嗓子纠正他:“别再叫我姨奶奶,从这一刻起,我就是你妹妹……” 沂王府提供的路引上,她和杨升的新身份就是一对兄妹。 杨升反应过来,忙道:“是,是,小妹,你怎么样?肚子疼吗?” 周姨奶奶动了胎气。 她是孕妇,经不起路上那么折腾,只是强忍着撑到此时,一声也没有吭。 杨升和秋月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她从车上扶下来,周姨奶奶站也站不稳了,只能靠在秋月身上。 杨升慌了,到处张望:“这里有大夫吗?” 码头边有一些卖茶水杂物的铺子,却没有药铺,此时还下着小雨,人们都缩在铺子里,零星的行人挡着头脸往船只处跑。 杨升一行三人茫然地冒雨站着,在码头上十分显眼。 一艘比别的船格外高大结实些的楠木船上,一个年轻人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