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字都不能信,什么和善淡泊的修道人,根本完全不沾边! 虽然她就是冲着得罪他来的,可她还什么都没做呢,仅仅在门前出现了一下,他就暴戾得动了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倒算功成圆满了。 不对,还差了一步,她至少得留下名姓来历。 兰宜忍着痛楚,往台阶上望去—— 她呆了一下。 台阶上的男人将她推下去后,自己竟也跪倒在了门边,头低低地垂着,一手抓着门框,一手撑在地上,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他是身有疾病,忽然发病了吗? 兰宜自己是个病人,常年吃药,自然往这方向去想了,沂王要是在病中被她闯进门来,那也难怪恼怒,身体有恙的人,脾气总是不大好的。 她犹豫了一下,一来难以见死不救,二来她在这里出现,恐怕无法瞒过所有人的耳目,不出事则已,一出事追查起来,她无法解释。 她支撑起身子,慢慢走回去:“王爷,您是生病该吃药了吗?药放在哪里,我去替您找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遭逢得太仓促,她其实都还没机会看清沂王的脸。 如果她之前看见,她就知道不对,不会再过来了。 男人缓缓抬起头来。 是她在城门口见过的那张脸,但又似乎不像,面对面的近距离下,他的眼窝原来是深邃的,鼻梁仍然高挺,但眉目染上狠厉,孤淡气质就荡然无存,嘴角紧抿,面色透出不正常潮红,额角有汗珠滚滚而下,甚至浸湿了鬓边。 “……” 兰宜心头第一时间冒出警惕,但,已经晚了。 男人向她伸出手来,这回捏紧了她单薄的肩头,用沙哑的声音吐出一个字来:“滚。” 兰宜很想听话,马上就滚,但她动弹不得。 因为男人没有松手。 他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不断挣扎,捏着兰宜的手掌微微发抖。 兰宜不敢耽搁,想往外挣,逃走。 但她不动还好,一动,男人随之加强了控制的力度,他本来跪着,兰宜半俯着身,两个人姿势都不稳定,角力之下,不知怎么弄的,双双向内摔到了门里,兰宜脚磕到了门槛上,痛得她眼前又是一黑。 再恢复视线时,眼前的光亮却没有随之回来,因为沂王已压了过来,坚实的身体挡住了门外的天光,也阻隔了兰宜逃走的路。 “谁派你来的?”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更哑,说话时,一颗汗珠从额角直直落下,砸在兰宜脸侧。 他还有理智,她还有机会,兰宜忍着快昏过去的心悸,匆忙道:“我——” “不重要了。” 沂王打断了她,手指压上她脸颊,微微用力,将那滴汗拭去,他眼神中的最后一丝清明随之退去,眼底血丝加重,而后整张脸俯压下来。 “唔……!” 兰宜本来摔得全身都疼,现在这种疼更进一步蔓延到了她的唇上,可能过去了一息,也可能过去了数息,又或者更久一点的时间,兰宜从恐惧的僵硬中缓过神来。 如果她只是一个极少历事连大门都不怎么迈出的深闺妇人,这时候不一定还能有反抗的勇气,但她不是。 王爷又怎么样…… 身份再尊贵又怎么样—— 不过一个意图非礼她的登徒子短命鬼! 她怕他什么! 因为兰宜有一会没有动,男人束缚她的力道在这时候轻了一些,她听见他在间隙里似讥讽又似满意的低语:“倒是会挑……”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