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漾不按套路出牌,口出惊人,饶是也算经历过风浪的谢瑜艳,也愣住了。 “还钱?” 章漾没墨迹,“对呀,大姨难道忘了吗?” 谢瑜艳是真差点忘了,或者说,她是真没打算还。现在被章漾直接提出来,她脸色不太好看。 “可能,暂时还要等一段时间。” 章漾不为所动,“您不是把厂子卖了吗?那么大一个厂子,卖了应该也有两万吧?” 谢瑜艳:“那钱都在银行存了五年期的定期,这怎么取出来?” 章漾听见这话,差点都要气笑了。 敢情这是拿着他们家的钱放在银行攒利息?这算盘响得怕是在月球上都能听见。 原本对于家里这些事不怎么关注的章年,现在在听见自家大姨这话时,也感到荒唐极了。 其实就在上月,章年撞见过一次章师长给他大姨打电话。章师长催促过一次还钱的事,因为那天章漾打电话回家,说近期要回国。章师长那时候心里估摸着还考虑着跟季家的婚事,想着如果女儿回来,愿意结婚的话,给她多添些嫁妆。 很显然,这钱就算是章师长开口,也没能要回来。 “你存定期也没想过要还钱?”章漾问。 谢瑜艳沉默,她还真没想过。 章师长大约也是感到深深无语,他沉着脸,“大姐,你这样就不对了。” 章漾没那么客气,她目光冷淡地看着灯光下跟母亲那张脸没太多相似之处的姨妈,“两万的标的额,现在也算是一笔巨款。大姨您才卖了厂子,又卖了老宅,如果这个月您还凑不出来欠款的话,我们就只能法院见了。” 这个年头,把亲戚告上法院的,简直屈指可数。 谢瑜艳被章漾这话都吓了一大跳,“你疯了吗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歹毒?把你亲姨妈告上法庭,你,你,有你这样做小辈的吗?” 章漾没说话,只是用着比刚才更加冷淡的眼神看着说话的人。她的目光很平静,甚至到了一股子的幽静,那样扫视着一个人时,总能让人觉得心惊胆战,极具压迫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章漾的目光太冷,还是因为章师长就是完全的女儿奴,丝毫没有要帮谢瑜艳说话的意思,最后谢瑜艳脸色也变得讪讪的。像是章漾说的那样,她爸妈早就离婚了,她跟章震威算是哪门子的一家人?章震威想不要她好过,那就有的是办法拿捏她。 “我,我也就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你这孩子,你看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是不还钱,对吧?好吧,一个月就一个月,我问问我朋友,能不能给我周转一下。哎呀,你就先好好休息吧。”谢瑜艳留下这些话后,慌不择路一般想从章家逃离。 章漾脸上神情稍缓,章年“啧”了声,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阿姨要离开,我去送送吧。”这时候,开始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季行止开口说。 章师长俨然已经将季行止看作了自家人,没觉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点点头。 谢瑜艳走到门口,像是才注意到季行止一般。 她虽说从前来章家住过几回,但对于大院中的人,却是半点也不认识。现在看见季行止出来送自己,看着眼前这剑眉星目格外英俊的年轻男人,谢瑜艳心里很有好感。她又一想到今天这一出,怕是日后在章家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谢瑜艳将目光落在季行止身上,眼下这年轻的少校愿意主动出门送自己,那是不是也代表着对方觉得章漾一家人欺人太甚?她女儿比章漾还大,现在也没个对象,如果能跟这大院的部队子女结亲,她做丈母娘的,日后哪里还需要看人眼色?直接吩咐女婿去做不就好了? 谢瑜艳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她兴致冲冲抬头准备跟季行止搭话,结果没想到,季行止主动送她出来,也是有话说。 刚才在章家,因为章师长在讲话,季行止作为小辈,自然不方便插嘴。但这不代表他心里没点想法,尤其是这想法在今天下午去医院时,看见章漾受伤后,就一直存于心中。 “阿姨,您刚才说章漾娇贵,以后没有婆家会喜欢。这事不劳您费心。我母亲很喜欢她,我也一样。”季行止一字一顿说,直到最后一句话,他不动声色地按住了心头的那点微妙的不同寻常。 季行止目光严肃又认真,他不管面前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