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云珠脖子上的红印再次露出。 云珠慌乱压住康熙的手?:“还得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这样可如何出门?” 康熙顺着云珠的力气停住了手?,不慌不忙地在金盆里将脂粉洗净,这才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这样,便?先不去给皇后请安了。” 说着便?吩咐梁九功,去坤宁宫给云珠告病假。 天子金口玉言,既然说了云珠病了不能请安,那云珠自然就不能请安,她坦然地在春杏端来?的铜盆里洗干净多余的脂粉,瞬间便?感觉清爽起?来?。 至于接到乾清宫太监送去的云珠告假口信后,坤宁宫的人如何想,钮祜禄皇后如何想,云珠已经不想那么多了。 钮祜禄皇后,和康熙明显已经渐走渐远。若说钮祜禄皇后刚进宫时,康熙对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随着形势的变化,现在两人甚至都可以说是代表了两个利益集团,皇权和勋贵的冲突中,钮祜禄皇后作为角力的棋子,注定要成为那个牺牲品。 按云珠对康熙的了解,钮祜禄皇后腹中孩子出身后,绝对不会如勋贵们想象的那样,成为宫中最尊贵的皇子,康熙绝不会给他?剑指东宫的机会。 树上的叶子逐渐转黄,终于从树梢上掉了下?来?,趁着宫人们没?来?得及打扫的片刻时光,在地上堆出浅浅一层。 空中盘旋着的鸟儿飞去,清宫里一片萧瑟。 就在这种?日子里,云珠听见前朝传来?消息,康熙在乾清宫的西南侧,设立南书房,并下?诏让侍讲学士张英,内阁学士衔高?士奇入值,和翰林文?人建立了更为密切的联系。 当然,前朝的事情,和后宫关系不大,云珠也只?是听过便?算了,没?有再继续关注,她完全没?想到,康熙甚至是听了她那一番话,决定了要培植心腹文?臣,和议政王大臣会议夺权。 和云珠关系比较大的事情是,钮祜禄皇后的胎相终于趋稳,坤宁宫紧闭的宫门打开,钮祜禄皇后又重新接受宫妃的请安。 很快,便?到了给钮祜禄皇后重新请安的日子,云珠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门外请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入坤宁宫,自然也不知道坤宁宫的变化。 这次一走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好像连桌椅子都被?药浸的透透的。 药味之外,坤宁宫里还处处飘荡着青烟,萨满留下?的法?器也随处可见。 钮祜禄皇后这胎不容乐观,云珠如是想着。 果然,等到钮祜禄皇后被?宫女嬷嬷簇拥着出来?的时候,神色憔悴的用再多脂粉也掩盖不住,眼眶下?全是青黑,平日里最讲究仪态的一个人,却连坐也坐不直,扶着腰斜斜地靠在软枕上,甚至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声音虚浮的厉害。 饶是云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乍一看见这样的钮祜禄皇后,还是吃了一惊,这个样子明明还得静养,怎么就出来?了。 云珠却不知道,是康熙这些日子的态度让钮祜禄皇后慌乱不已,她已经感觉到了,不知什么原因,康熙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期待腹中孩子。 这让钮祜禄皇后下?定决心,要将宫权收拢,已经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如果再失去权柄,作为中宫皇后和嫡子,她和未来?孩子的日子将会可遇见的难过。 因此她一听到御医胎相已稳,便?不顾劝阻地强撑起?身子,向后宫彰显她的权威。 然后,坤宁宫门的再次打开,给了许多人可乘之机,后宫之后水面之上风平浪静,水面之下?风起?云涌。 第68章 前兆 树上的叶子已经全部掉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日子一天比一天凉起来,这?等凉意逼人的日子里,云珠愈发的期盼着康熙的到来。 康熙所至之处,一应所用之物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绝不会出现任何品质稍次的东西。 前?一年?内务府给云珠送来的银丝碳也很不错了,但是夜间燃烧时间过长,还是会有淡淡的烟味,云珠晚上?偶尔会呛咳着醒过来,而这?一年?,康熙隔三差五便要在永和宫住上一晚,内务府万不敢怠慢了去?,将库房里最好的红螺碳取了出来,一车车的往永和宫里送,唯恐没有伺候周到。 更别说,康熙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常年?习武的他浑身上下都是热乎乎的,晚上?简直便是天然的暖炉,康熙来永和?宫的日子里,云珠都能睡得更香一些。 “嘶。”云珠裸着的手臂刚伸出被子,便被骤然碰到的凉意激得汗毛竖起,她迅速地取过床边放着的里衣,缩进被窝里窸窸窣窣地穿了起来。 那份不愿意让一分凉意进来的样子,让康熙笑了起来,弯起的眼角全是笑意:“既然这?么冷,就再睡一会儿。” 云珠含糊着说道:“再睡便赶不上?给主子娘娘请安了。” 说着便一口气掀开盖着的被子,毅然起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