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打量起画舫内部的陈设。 这画舫虽布置雅致,却处处透着豪奢。梁柱皆是金丝楠木,上雕飞禽走兽,栩栩如生。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糊在雕工精细的窗屉之上,远远望去似烟雾一般,隐隐能瞧见窗外的景色。四扇屏风上绘有足踏莲花,飘逸蹁跹的飞天,画工细腻精致,一看便是名家手笔。屏风左右各放着一株高约三尺,条干绝世,光彩溢目的珊瑚树。房中熏香亦是浓淡得宜,沁人心脾。 萧子玉将他们引入一间雅室,里面已坐了四五个人,怀中各抱着一个姿色姝丽的少女,面前的食案上摆放着各色佳肴,醇酒的香气散逸在空气之中。 房间正中,几个只披了轻纱的胡姬正款摆纤腰,轻舞玉臂,飞过来的眼波恣意而又热辣,另有几个艳妆女子在屏风边吹笛抚琴相和。 众人见顾珩领了个脸生的小郎君进来,目光都转到这个新人身上,几道略带探究,几道满是兴味。 几人寒暄一番,顾珩便与崔凝落了座。此时胡姬一舞已毕,笙箫渐熄,萧子玉朝领舞的那位递了个眼色。 她会意而来,香风微拂,尽态极妍,飘然落座,轻转玉壶,斟了两杯酒,嫩白的手捧着琉璃盏,凑到顾珩唇边,眼波迷醉,声软如酥,“郎君请满饮此杯。” 顾珩淡笑,一派落落大方的君子风度,接过那酒一饮而尽。 胡姬又捧起另一杯酒,递给崔凝,眼神在她面上转了几圈,又移至她胸前,唇边挽起一抹暧昧的笑。 崔凝拿过酒杯,一股略微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甫一入口,舌头就被刺了一记,酒液顺着喉管而下,一路烧至肚腹,须臾间便有些飘飘然。 剩下的一半酒被顾珩拿走,他对胡姬浅笑道:“他酒量不佳,这杯我代他饮过。” 一道轻佻的目光袭来,语气亦甚是轻浮,“九渊对小郎君很是疼惜。” 顾珩面上笑意不减,声气亦是温和,“自家兄弟,长辈嘱托,自是要爱护的。” 那人轻笑道:“九渊果然如传闻一般孝悌。” 又有一人朗声笑道:“小郎君看起来面嫩得很。” 方才那道目光的主人再次开口,“簌玉还不快过去伺候小郎君。” 名唤簌玉的侍女袅袅婷婷,摇曳而来,款款落座,多情的双眸曼睇着崔凝,若崔凝当真是个男人,面对这么一双眼睛,很难不动情,然而可惜的是,崔凝是个女人。 歌舞管弦又起,舞女们眉心贴着花钿,化了楚楚可人的斜红妆,衣衫轻薄,腰肢高束,舞动时胸前的白嫩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体态轻盈,翩然若飞。 随着曲调节奏的加快,舞女们的水袖也越发妖娆,水蛇一般在空中飘曳,勾缠住众人的心扉,腰肢如疾风中的嫩柳,婆娑多姿,撩拨着座下之人的情欲。前胸的柔软亦似是要脱出抹胸的束缚,跃入酒色之人的心湖。 众人已然酒酣耳热,一个倚在艳姝怀中,就着她的手饮酒,一双眼直勾勾粘在飞旋的舞女身上;一个吻上丽人的脖颈,也不知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逗得她娇笑连连;一个禄山之爪已覆上少女的胸脯,轻拢慢捻,揉得她娇喘微微;一个正以唇衔住美人齿间的葡萄,肥硕的肚腹挺露在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