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件事,良久之后,于真意瘪着嘴,乖乖摇头。 她敞着腿坐在椅子上,背靠后仰,像个乘凉的老大爷,兀自嘟囔:“我好像忘了件事。” 陈觉非好笑地看着她:“那你想想。” 于真意重复:“嗯,我......嗝——我想想。” 五分钟后,她拉开抽屉,歪着脑袋,费力地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粉色的礼物盒,塞到陈觉非怀里。 “礼物,生日快乐。”她神志不清地说。 陈觉非疑惑:“不是给过我了吗。” 于真意傻傻地啊了声,命令道:“少胡说八道!快点拆开!” 陈觉非:“……” 他听她的话,把礼物盒拆开,是一个壁挂式定制cd机,机身白色,附带定制光盘。 于真意眼里像藏了星星,亮晶晶地看着他,满脸是期待的表情:“快打开快打开。” “好。” 两张光盘,一张淡粉色渐变为底,上面印着五个花体字:嗨,我的小狗。 另一张上的图案,让陈觉非多看了一眼,日落下光影明暗交错,两人对视着,是那天去滨江大道时拍的合照。 “喜欢吗?”于真意仰着头,凑他近了些。 陈觉非依然觉得奇怪,为什么今年有两份礼物? “喜欢。”他回答。 “那你快听听看。” 礼物盒拆开的时候,一张便利贴飘飘悠悠掉在地上,陈觉非弯身捡起,看见那行字,又看看于真意,嘴角笑意逐渐扬起:“这张纸上写,我要是高考出分前打开我就死定了。” “哇——”她害怕地捂着嘴,“谁要害你?” “哇——”他学着她的语气,“你说谁要害我?” “听嘛!!!”她靠在他肩头,彻底耍起了酒疯。 陈觉非看了那光盘一眼。 反正他这辈子在于真意嘴里“死定了”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不多这一次。 他按下播放键,听了第一首之后又连按了两次快进,最后又倒退回第一首。 果断得出结论—— 很好,没有一首是他爱听的。 于真意掰着手指头,最后比出一个六:“总共有六首歌,听完你就可以走了。” 这明晃晃的赶客。 陈觉非兀自低语:“怎么不多录几首。” 两个人并排坐在椅子上,整个房间被低沉的粤语旋律填满。 在这声音中,于真意又一次打了个嗝:“你的前桌是不是喜欢你?” 陈觉非没想到她会跳到这个话题上,正要说话,于真意突然说:“不可以!” 语气里霸道意味十足。 “你不可以喜欢她,一点点都不可以。” 她啪的一下站起身,椅子向后划,发出尖锐的声音。她走到墙边,一手叉腰,一手愤愤拍桌,一字一顿地重复,醉酒的小脸上表情凝重又严肃。 陈觉非笑,借着她喝醉,说话也再没了那层遮拦:“为什么?” 这句话之后,再没人说话。一曲毕,音乐切换到下一首。cd机里女声沙哑低沉又缠绵。 寂静总是能让莫名的情绪蔓延滋生,也能让一些坏念头发酵。 于真意不知道,每一次她不以为意的触碰,在陈觉非看来,是缠绵悱恻的交锋。每一次无意间的目光对视,他都觉得自己无法藏住心底端倪。 还好还好,于真意总是不在意这些。 可人类是矛盾综合体,他为这不在意而感到失落,只要她多在意一点点,那她一定能发现他眼里毫不避讳的情绪,像冬日里炽热的火苗,即使在寒天冻地中,火焰依然旺盛。 “没为什么。”她嘴角垂着,刚刚的嚣张气焰全无。 陈觉非指腹摩挲着酒瓶,看着那边已经站不稳,东晃一下西摇一下又毫无防备的于真意,他起身,走到于真意面前,两手固定住她的肩。 他又一次说:“我喜欢谁,你不知道?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祖宗啊,你是哪家的笨蛋?” 毫无间隙的三连问,把于真意问的懵懵。 她摇摇头:“不知道。” 陈觉非半垂着眼,实在笑得无奈:“行,真是我家的笨蛋。” 他慢慢出口,“没喝醉过的话,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清醒之后会不会记得今天发生了什么,对吧?” 于真意歪着脑袋,眼里自然地蓄着点点水光,显得透亮,又透出茫然,似乎在消化他的话,像只任人宰割的小动物。 陈觉非两手揽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