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觉非无语地看着她,食指指着自己的胸口:“要不要看看你的杰作?” 于真意接过纸,娇滴滴道:“不好意思啊陈陈哥哥。” “别来这套。”陈觉非翻了个白眼,于真意这辈子叫他陈陈哥哥的次数比薛理科便秘的次数还少,“我真想拉开窗帘看看你现在有没有面色羞愧。” “有的!我很愧疚的!”她的头蹭了蹭陈觉非的脖子,敷衍地重复,“愧疚死了哎!” 她身上的甜橙味缓慢地侵入陈觉非的鼻息,甜腻似风,心里的火偃旗息鼓。 陈觉非叹了口气,他到底为什么会吃这套呢? 于真意的思绪又转移到了记录片上,她无意识地开口:“陈觉非,你说我们以后会分开吗?” 从未细细计算过,可是真要认真盘算起来,于真意和陈觉非好像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分开过,两人共读同一家幼儿园,小学,初中,到高中。三次搬家也总是搬到了一起。 于真意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都有各个不同的好友,可是她们只能陪伴她一段路程,随着年岁俱长,时光流走,每个人都在固定的时间点里出现,又在进度条拉到最后之后功成身退。 来来往往间,数十年如一日地陪伴在她身边的,除了家人,就是陈觉非。 她可以每天和陈觉非唇枪舌剑,时不时地较劲,可是于真意想象不出来,如果她的生活中没有了陈觉非,那会是怎么样的。 她更想象不到,当于真意的名字旁不再挨着陈觉非,而陈觉非这三个字又和别人挂钩的时候,会怎么样。 空气中沉默了许久。 沉默的时间越久,于真意就越觉得心慌。 陈觉非是不是觉得,他们两个会分开呢? 许久之后,陈觉非终于开口:“这取决于你。” 如果你愿意,我们一定可以永远在一起,我们会一起跨过那条江。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一个人在江那头等你,就算彼时你的身边,有另一个人陪你跨江。 “为什么取决于我?” 陈觉非没再回答这个问题。 于真意刨根问底的劲头不是很足,她转了个话题,佯装自然地把缠绕在自己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上次上体育课的时候是不是有学妹问你要q.q呀?” 话题跨度太大,且陈觉非根本不记得上次体育课是哪一次,所以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模棱两可地点头。 他这微愣的表情落在于真意眼里,那就是心虚。 他心虚了! 于真意直起身子,把衣服从膝盖处撩上来。她看着陈觉非:“你为什么加她?” 话音刚落的瞬间,于真意觉得不对啊。 她在以什么身份问陈觉非,她有什么资格管人家交友? 陈觉非:“不是你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要给女孩子面子吗?” 所以他没有拒绝给江漪讲题,没有拒绝女生要联系方式。 于真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这样。初中的时候有女生想和陈觉非于真意一起打羽毛球,被陈觉非拒绝之后她瘪着嘴哭了,于真意随口提了句下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定要给足女孩子面子,不然太尴尬了。 那时候的陈觉非没有说话,所以于真意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想到他都记得。 陈觉非没管她的异样,又主动说:“我给了,但是没加。” 给不给是一回事,加不加又是另一回事了。 “为什么不加?” “为什么要加?” 于真意语塞,支支吾吾地嘟囔:“别人想认识一下你,那你......” 陈觉非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眉心,懒散目光游弋在她的脸上:“认识这么多人干什么,以后结婚骗份子钱吗?” 于真意:“......” 于真意不自觉地绞着衣摆,她等着陈觉非接下来的话,却发现他好像不准备再说话了。 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吗? 就这样没了? “那你呢?”陈觉非开口了。 “什么?” “无论是打羽毛器,还是一百米接力,你是喜欢和我一起,还是和新朋友一起?” 从顾卓航出现在这个班级开始,这个问题就这样纠缠着陈觉非。他被这个答案折磨得挠心挠肺,坐立难安,心里的嫉妒快要将他的心脏吞噬殆尽。可是他不敢去问。 为什么不敢呢? 陈觉非当然知道自己难得升起的胆怯。 因为他怕。 他怕最后听到的答案是都喜欢,亦或是都可以。 和谁都可以,那自己不是她的必需品。 他从来没有对此感到生气,他只是害怕。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