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没有拦她。 但在出了福满楼的那一刻,姜姒妗倒宁愿宋谨垣拦住了她,如果宋谨垣愿意,他会轻易和人成为很好的朋友,他见多识广,不论对谁,都总是笑吟吟,令人舒心,姜姒妗也是愿意和他交谈。 而不是如今在这里面对进退两难的局面。 她出了福满楼,坐上马车还未行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姜姒妗不解抬头,安玲也纳闷地挑帘: “怎么停下了?” 奉延沉默,安玲在话落后也陡然噤声,她呐呐地回头看了一眼姑娘。 从这一眼中,姜姒妗察觉到什么,她不着痕迹地攥住了袖子中的手帕,四周安静了许久,姜姒妗终于掀开提花帘看去。 马车对面也停了一辆马车,卫柏站在马车旁边,在对上她的视线,颇恭敬地冲她行了一礼。 对面的马车好安静,仿佛里面没有人一样,但姜姒妗知道,里面是有人的。 而且在等她。 姜姒妗蓦然闭了闭眼。 安玲不知所措地回头:“……姑娘?” 现在,她们要怎么办? 姜姒妗苦笑,能怎么办?四周不知何时就来人,她难道能和裴初愠在这里僵持不成? 片刻,她从马车上下来,安静地上了另一辆马车。 安玲气得鼓起了脸,瞧这样,卫柏压低声:“你这妮子,怎么过河拆桥呢?” 那日来求主子时,这小妮子可不是这个态度。 安玲被说得有点心虚,但她很快别过脸,不乐意搭理他,反正谁欺负姑娘,她就看不惯谁! 马车内,姜姒妗一上来,就看见坐在内里的人,他依旧穿着玄色常服,姜姒妗一眼就认出这是鸳鸯锦缎,千金难求一匹布,只这样贵重的锦缎穿在他身上也不过平常,压不住他的矜贵冷清,他低着头,修长的指骨握着一本卷宗。 车厢内很安静,姜姒妗察觉到马车在动,她不知道要去何处,但不论是去何处,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仿若任人宰割,姜姒妗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裴初愠在看她,视线从她脸上一点点下移,没有半点遗漏,姜姒妗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僵直着身子,听见他问: “病彻底好了么?” 冷淡的嗓音,自然而然地提起她的病,姜姒妗不由自主地又想起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 姜姒妗仓促地偏过头,杏眸颤了又颤,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已经好了。” 他又握住了她的手,迫使她面对他,彼此四目相视,他本是握着卷宗的那只手变成按住了她的肩,拉她入怀,让她无处可逃,姜姒妗不敢和他对视,总是躲藏着他的视线,努力镇定着语气: “裴大人不需要当值么?” 裴初愠回答了她的问题:“朝事有皇上做主。” 姜姒妗有片刻茫然,不是说裴初愠挟天子以令诸侯,手握大权,不许当今圣上临政么? 姜姒妗一时不知该不该信他的话,还是怀疑这只是他临时寻来的借口。 他的视线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的腰间,她今日穿的衣裙其实很宽松,应当看不见什么,但她还是不自在,他身居高位,便是再放低态度,也让人觉得他的眼神是居高临下的,仿若一.丝.不.挂地裸在他眼中,她浑身早就僵硬,只能装作松弛。 但其实,她再怎么假装,都是没用的。 他离她那么近,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早放了下来,要扣不扣地搭在她堪堪一握的腰肢上,掌心的灼热仿佛透着单薄的衣裙贴在肌肤上,她紧张而急促的呼吸根本藏不住。 她在他面前,伪装都显得好稚嫩。 他低下声问她:“怎么不戴我给你的玉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