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就入府伺候姑娘,这些时日的躲藏,简直是在她心头割刀子。 安玲抽噎:“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用。” 姜姒妗在醒来后就得知当时她昏迷的情况,她感念安玲的好意,也的确对此番情景觉得为难,但能怎么办? 她能怨怼安玲么?不能。 安玲一心救她,岂能叫她受累后还寒了心? 姜姒妗:“你心心念念救我,我若怪你,我成什么人了?” 安玲忙?忙摇头: “姑娘心善,都是奴婢的不是。” 姜姒妗拦住她的话,她轻垂眸,掩下眸中情绪:“事已至此,再追究责任也无济于事。” 安玲呐声:“可是……” 她观姑爷最近作态有回心转意之迹,待姑娘也和往日在衢州时相同,一切都仿佛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偏偏其中混了个裴大人进来,隐患尚存,且无法根除,让安玲如何能心安? 这时,门被从外敲响,传来奉延的声音: “姑娘,是我。” 安玲忙擦了泪,姜姒妗也深呼吸一口气,府中婢女不多,主要是在她的院落和厨房,裴初愠来那日,安玲屏退下人,院中的婢女根本不知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除此外,只一个守门的林三,还是奉延带来的人,卖身契也在姜家,让其守口如瓶也不是难事。 府邸牌匾挂着周氏,周渝祈也是一家之主,但在这个府宅中真正有话语权其实只有姜姒妗一人罢了。 姜姒妗染病这些时日没有和奉延见面,如今病愈却是躲不掉了。 她轻咬唇,些许窘迫和难堪掩在心间,她其实有点不知该怎么面对知道她和裴初愠这等事的奉延。 许久,姜姒妗方才轻声: “进来。” 她声音闷闷的,有些听不清,但奉延已经踏门而入了,二人对视的一刹,他瞧见姑娘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唇。 奉延心底叹气,猜到姑娘在想什么,只觉得无奈。 他如今只得庆幸那日没有对安玲打破砂锅问到底,安玲说得对,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和信任与否无关。 奉延只当作没发生那日的事,恭敬地公事公办: “陈管事传来消息,和颂雅楼的契约已经签了。” 早些时日便在商讨此事,契约是昨日正式签订的,陈管事也知道姑娘最近染病,今日一早才报上来。 姜姒妗听见颂雅楼三字,颇些不自在地偏开头,去看楹窗外的糯米条,糯米条恰是花开时候,粉粉白白地攒在一起,勾人眼球,她仿若被这糯米条勾引住心神。 见状,奉延沉默下来。 安玲都有点看不下去这场面,室内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半晌,奉延无奈: “姑娘。” 三人一同长大,情谊不比其他人,又都是她的陪嫁,在现时,说句难听的,奉延和安玲对于她来说,是比周渝祈还要能够亲近信任的人。 无他,某种程度上来说,奉延和安玲是属于她的财产。 姜姒妗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 只一时逃避,她很快又移回视线,她低低闷声:“知道了。” 奉延要说的事不止这一件: “福满楼的东家要见姑娘。” 姜姒妗强迫自己忽视掉某些难为情的情绪,她一点点正色,杏眸轻抬:“宋谨垣?” 姜姒妗陡然想起裴初愠和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