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多少年了? 终于有结果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干什么!” 薛宁惊呼一声,秦江月低下头,看到自己将木梳的齿子用力刺入了手掌,疼痛让他更确定这不是什么梦,是真的结束了。 对抗了数万年的死敌,终于消散了。 一直期望得到的太平盛世,终于要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竟然会觉得今日之战太简单了。 可看到薛宁的脸,又想这怎么会是简单? 这是薛宁在天山之中,和这一路走来,无数次的以身犯险换来的。 “我没事。”秦江月将木梳递给薛宁,“这是用来保护你的,我离开这里,你自己在这儿,虽有小龟庇护,我却不能完全放心,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离开。” “那你现在回来了,就拿回去。”薛宁皱着眉推拒。 “不必。我去之前留下,以后更用不上。魔神已诛,黑鸦自有仙门弟子前往各地诛杀,半身的修为已经足够我杀死长圣,今后也完全够用。” 秦江月干脆将木梳别在了薛宁的发髻上。 他今日给她梳了凌虚髻,别上这木梳恰如其分,就像是特地准备的发饰一般。 “很好看。可知我为何将半身化作木梳?” 秦江月目光垂下来,他应该是很累了,说是精疲力尽也不为过,但他和她说话时,还是会竭力提起精神,让她感觉到十足的尊重。 薛宁透过他寒意凛然的眼睛看到了对她独有的温柔神色。 她抬手抚了抚发髻上的木梳,诚实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给你梳头时的心情。” “……” 薛宁不免呆了呆。 自从成为剑仙,重回她身边后,秦江月很少提及作为潮凝真君时的事情。 约莫是怕她想起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还有那些无情冷淡的拒绝。 总觉得那段过去是带着浓浓酸涩与伤感的,伤筋动骨,一触碰就会浑身发软,眼睛发疼。 薛宁缓缓低下头去,秦江月正好可以再帮她仔细整理一下发髻。 他就这么一边替她撩起多余的发丝,一边说:“我那时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心知不能耽误你,没有资格去喜欢一个人,便想着,若能做唯一一个替你梳头的人,已经很好。” “我那时让你早日学会自己梳头,就是不想再有第二个人触碰你的头发。” 薛宁手握在一次,他每说一句,她就将手指拧得更紧。 最后是秦江月发现,将她的手抓住缓缓分开。 “我提起这些,不是要叫你这样为难自己。”秦江月声音更缓,他迟疑了一下,低下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这一下成功将薛宁点燃,让她逐渐恢复了情绪。 “只是今天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告诉你这些话了。” “再没什么可以威胁到我们。” “我给你这把梳子,今后生生世世给你梳头,你收下它,好吗?” 好吗? 婉转低徊,认真诚恳,无限温存的询问。 薛宁心如蜜水,不住点头。 “好,怎么会不好?” 她情绪有些激动,潮湿的情意淹没了她,她控制不住地抱住他,去吻他的唇瓣。 这个吻激烈而热情,秦江月银靴不断后退,整个人靠在仙阁殿门上。 门往后撞在墙上,砰的一声,让秦江月意乱情迷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还有件事。”他稍稍别开头,喘息着说,“我感知到你醒了,急着回来见你,还有一处没去,你跟我一起去。” 薛宁也拉回神智,想到他一开始提到要去一个地方,勉励冷静下来,红着脸点点头。 秦江月吩咐小龟看家,就带着薛宁离开,小龟瞪大眼睛看着两人相携而去,好一对神仙眷侣! 它忧郁地待在门口,名副其实地看门龟,银心来找薛宁时,恰好看到它神思不属的模样。 因为薛宁不在了,秦江月也懒得管仙阁如何,小龟足以看守这里,银心的到来也就没被驱逐。 “神龟大人?”她很上道地唤了一声,唤回了小龟的思绪。 “是银心道君。”小龟往前挪了挪,“你来啦?” 银心笑着点头:“我可不是第一次来,但是第一次没被结界驱逐。” “那是自然。”小龟慢吞吞说,“因为阿宁不在这里,仙尊也不在,就我一个,你当然不会被驱逐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