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慕妏也冷静下来,想多问几句,但慕不逾已经言尽于此。 他很快离开,慕妏追问也无用。 她没办法,只能按父亲说得那样去找母亲。 可母亲的情况也不太对。 “……母亲?” 她踏进殿内,这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以前母亲殿里也很安静,可从不会像现在这么压抑。 不对。 慕妏加快脚步,刚一进内殿,就看见母亲嘴角染血倒在蒲团上。 “娘!” 她跑过去把母亲抱起来,紧张地替她查看情况,发现她经脉逆行,是走火入魔之相! “怎么会!” 慕妏六神无主,赶忙给父亲发信符,这个时候仙府之中除了父亲,她真不知道该找谁。 但信符发到一半,被醒过来的聂槃按住了。 “娘?”慕妏嗓子干哑,“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没敢直接提走火入魔四个字。 聂槃按了按额角,借着慕妏的支撑站起来,坐到不远处的椅子上,盯着虚空看了许久,才慢慢道:“无碍,修炼出岔子罢了,不要打扰你父亲,徒增烦乱。” “哪里会无碍,分明……” 分明情况严重到她这个筑基圆满都能看得出来! “别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阿妏,娘会好起来的。” 慕妏咬住唇瓣没有言语。 聂槃望着她,眼神疲倦而严肃,慕妏坚持半晌,到底还是妥协了。 “来找我作何?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慕妏心一慌,赶紧把今日父亲对自己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抓着聂槃的手紧张道:“娘,爹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吓唬我的,为了叫我听话才那么说对不对?我为何没资格质疑他对你的不忠?我是你们的女儿!这天下没人比我更有资格!仙尊又为何要杀我?仙尊虽不是大师兄了,可到底与我从前有些情分,怎会因为我说了几句冒犯的话就想要杀我!薛宁对他的影响就那么大吗?!” 聂槃呆住,慕不逾的话与其说是给慕妏听,不如说是给她听。 他在借着女儿提醒她。 几日前师弟的元神欲杀她的画面再次浮现,聂槃脸色难看至极。 “娘不会让你有事的。”她抓紧了慕妏的手,喃喃道,“娘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她这个反应,慕妏再迟钝也看得出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这秘密关乎到他们一家三口的亲缘关系,也关系到她的生死。 可她再问什么,母亲都不肯说了。 水上仙阁,薛宁回来之后换了身衣裳,才觉得去了晦气。 秦江月就在殿门外等她,仙阁后面有棵极高的树,之前镜湖还在的时候就在,树上藤蔓环绕,密密麻麻,一直安安分分,没有任何逾越,可这些藤蔓安分,它的主人却不够安分。 不安分的人理应受到惩罚。 秦江月银衣黑袍,右手抬起,淡淡的银光落在藤蔓之上,一点点朝上延伸,直到将它们全部覆盖。 其实这些藤蔓存在的本身也是一种不安分。 真的安分,就会在这里属于他之后,将一切都抽离出去。 薛宁到这里时,正看到秦江月张开的右手倏地握住,树上藤蔓瞬间崩裂,化为光粉。 不止这里,仙府其他各处藤蔓均以此为结局,消散得惨烈而快速。 无争法阁内,慕不逾捂着胸口凸出一口血,心中并不惊讶,嘴角甚至有丝丝笑意。 他想,如果不是大战在即,少了一位道君于战力和苍生不利,秦江月一定会杀了他。 他早就不是什么温柔客气的潮凝真君了。 …… 好凶。 我喜欢。 这是薛宁看到秦江月举动之后的评价。 美人漫不经心地凶起来,真是别有一番风韵。 秦江月看到薛宁来,其实有一瞬缩了缩手指。 触及她并无其他异色的眼神,才心安理得地处置完了藤蔓,好整以暇地收了手。 “他的手确实伸得太长了一些。” 薛宁对慕不逾漫山遍野的藤蔓做出了客观的评价。 “以前就算了,他是仙府的首座,也算是为了保护仙府的安危,存了就存了。但你都住在这里了,居然还在树上安排,真是过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