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回答了。” 秦江月错开视线,手落下, 要将那红痕抹除,可怎么都抹不掉,于是他也知道是谁留下的了。 长圣。 他再从薛宁梦中晚离开一步,他必叫他的分魂有来无回。 薛宁打了个寒颤。 周围变得很冷, 具象化的霜花布满了秦江月的法衣, 也落在她黑色的斗篷上。 斗篷下的衣裳还没换,破破烂烂堪堪蔽体,秦江月离她近, 她窝在他怀里,他视线一垂, 就看到她白得刺眼的胸脯和大腿。 秦江月倏地转开视线, 不过几秒钟又转了回来。 绵绵起伏的胸线,纤秾合度的双腿, 弯弯曲曲窝在他怀中,与黑色斗篷的深色对比起来,如同刻印在他脑海中般难以抹去。 薛宁根本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她只是感受着他的冰冷气息,这样近的望着他的脸,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这真的是他。 是秦江月,他回来了,他真的是剑仙转世。 他列举了那么多选项,问她却又不需要她回答,仍然抱着她,脸庞转开,仿佛根本不在意她在他离开这段时间里有过怎样的邂逅。 有人哪怕他死了也愿意嫁给他的牌位,有人连他死前的请求都不同意,甚至还在他死后不久桃花朵朵,他若不傻,就知道该如何选吧。 不必回答了,是生气,不想知道了吗? 薛宁想到这里,下意识问出了口:“你生气了吗?” 问完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生不生气又如何,两人现在是什么有资格介意这些的关系吗? 他们本来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温颜才算是和他有关系,是他的遗孀。 思及此,薛宁忍着神魂撕裂的疼要撑起身子离开他的怀抱,被他重重按在怀中。 “我没有生气。” 很直观地回答,没有任何含糊,直白地告诉她答案。 薛宁心却好像被扎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却又满脑子都在钻牛角尖——所以是连是生气都不会,已经死心了吗? 来救她是因为仁慈之心,不愿见她就这么死,也仅此而已吧? 她使劲按着疼得钻心的头,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但神识不听使唤,偏偏就要往最糟糕,最狗血的地方使劲,这不对劲,她是不是要走火入魔了? 秦江月及时为她按住两侧太阳穴,轻柔地送入灵力,薛宁立刻舒缓不少。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出了一身冷汗,再没力气挣脱他的怀抱,就靠在他臂弯里喘气。 秦江月身子僵了一瞬,她凌乱的喘息声不止钻进他的耳朵,更钻进他每一条神经,哪怕他摒弃听觉也屏蔽不掉。 “你高兴便好,我不会生气。” 他语气平稳,令人信服,薛宁脑子发抽了都质疑不了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怎么说呢,完全是正宫皇后的风范。 薛宁抓住了他胸口的衣襟,凉凉的,滑溜溜的,很柔软,像极了人的肌肤。 “是你自己想太多,就算生气也是你自己找气生。”薛宁吐出一口浊气,“我与那些人可没有关系,这痕迹是魔神留下的,他前些日子寻到我,要我帮他做事,但那时没说是要做什么,只留下这个印记。” 她抿抿唇,低声道:“是手戳出来的。” 话音落下,她明显感觉抱着他的人身子没那么紧绷了。 “好。”他五指扣住她攥紧他衣襟的手,温声道,“不必解释,我真的不会生气。” 怎么会生她的气。 张止去而复返的时候,他又不是真的走了。 他说了什么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颗珠子。 薛宁袖子动了动,是那颗珠子从乾坤戒里飞了出来。 她愣了愣,有点发懵,小龟冒出头来给她抓住,一抬眼发现是秦江月要拿,瞬间又缩回去了。 “……呵,缩头乌龟。” 薛宁嫌它怂,方才秦江月一开口,三只小龟就全都缩回去了,和现在一样,那动作整齐得仿佛训练过千百遍。 “身外之物,丢了就丢了,下次不要再回去找。” 秦江月将珠子握在手中:“没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