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中学建在比较偏远的地方,距离卫蘅家有十几里,平时根本没有办法走读的,所以姐姐卫蘅念初中后,就开始在学校寄宿。 “呜呜……” 压抑的哭声,虽然断断续续,但却清晰的传进卫蘅的耳朵里。 卫蘅开了房门,将书包放下,就走到床边,看着趴在床上,拿枕头蒙住脸哭着的姐姐,轻声问:“姐,你怎么哭了?” 沉浸在悲伤中的卫菡听见妹妹的声音,身子微微一顿,片刻后,她又开始蒙头哭。 卫蘅无奈叹气,轻声道:“是不是学校催交学费了?” 与自己一般,姐姐卫蘅,弟弟卫锦,他们三姐弟都拖欠着学费呢,现在已经快要期末,老师们肯定都会催着拖欠的学生们交学费。 卫菡闻言,将枕头拿开,露出一张哭得湿哒哒的脸,她红肿的眼睛里蓄满泪水,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卫菡突然又蒙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背景为九零年代,里面有很多作者的私设,所以关于背景、环境这些不要考据哦) 第2章 辍学危机 “你打电话给爸爸了?还是妈妈了?”卫蘅问。 卫菡听了,哭着哭着猛地咳嗽一声,接着她狠狠喘了好一会儿,才压抑着哭泣,说:“都打了,爸爸说他没钱。妈妈……妈妈……妈妈说……” 卫蘅上前一步,拍拍姐姐的背,小声问:“是不是妈妈说让你不要读书了?” 其实,不用问,有着前世记忆的卫蘅,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前头她的同学蒋春红说要南下打工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这个年代正处在打工潮兴起的时候,各个小山村里随处都能听见人们谈论这个话题,卫蘅的妈妈是村里第一批鼓起勇气南下打工的人,在卫蘅上小学三年级时,妈妈周凤就跟着别村的一个阿姨南下了,爸爸卫建国留在家里侍弄田地,并照顾三个孩子。 但去年,卫蘅刚上完五年级后,爸爸卫建国觉得留在家里种田,不仅辛苦,还赚不到钱,于是也跟着同村的人外出打工了。但爸爸南下后,并没有跟妈妈在同一个地方打工,当年年幼的卫蘅不懂个中缘由,只是敏锐的察觉出父母之间关系不太融洽,却不太懂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想来,妈妈周凤如今在青南省的州市,爸爸卫建国在青南省的江市,两个城市隔着一大段的距离,夫妻俩基本上一年到头只有过年回家才见一次面,这样的状况,只要是明白人,稍微一想也知道两人的感情有问题。 自从卫建国也外出打工后,卫菡、卫蘅、卫锦三姐弟便开始独立生活,妈妈周凤每个月会给他们寄100块钱的生活费。 除了生活费,这几年三姐弟上学的费用,也基本都是妈妈周凤打工赚的钱寄回来交的。至于爸爸卫建国?卫建国在家务农时,除了够一家几口吃的粮食,身上并无多余的钱,且每逢春耕秋收,买种子、肥料、农具……需要钱时,卫建国还得写信给周凤,让周凤寄钱回家。 所以,周凤几乎是凭一己之力,养活了一家五口人。 周凤在州市做什么呢?她在一家外贸食品加工厂做普通的流水线员工,一个月的工资是230-250块之间,刨去她自己的花用,以及寄回来给孩子们花用的,每月几乎没有存余。 随着三姐弟慢慢长大,上学的学费也越来越高,周凤的负担不可为不重。 大女儿卫菡今年已经15岁,念到了初二,在周凤看来,已经快要到厂里招工的年纪,如果让大女儿退学,到州市这里打工,能大大减轻家里的负担,其实周凤的这个想法很正常。当然,周凤也知道大女儿想念书,可是家里就这么个条件,即便让大女儿念完初中,最后她不一样也要出来打工吗? 这时间,只是早和晚的区别。 想到此,周凤只能狠狠心,跟大女儿说了那番话。 卫菡一个小女孩听了妈妈的话,除了伤心悲痛,还能做什么?她只能哭,也只有哭能发泄她心里的痛苦。 卫菡听见妹妹的问话,她伤心得不能自己,说:“嗯,妈说让我暑假就跟她去打工,呜呜呜……” 听着姐姐的抽泣声,看着姐姐无助的模样,卫蘅只觉得揪心极了,她上前一步,伸手将姐姐死死捂住脸的枕头拿开,才温声安抚道:“姐……你别哭了,别哭了,还不到这个地步,我……我来想办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