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教授从前有个女学生,种种原因一直无法毕业。后来动起了歪心思,试图利用权色交易让尹教授帮她开后门。 因为早有准备,这个女学生找到了尹教授的宿舍。在诱惑无果后,女学生做了一些情绪化的事情,尹教授见劝说不成,就警告她再继续闹就通报学校。 一旦通报上去,意味着这个女学生再也不可能毕业了。或许是恼羞成怒,也或许是怕尹教授真去学校告发她,干脆撕破脸衣不蔽体跑出去说尹教授侵犯她。 当天尹教授就被110从宿舍楼带走了。 那时的网络已经相对发达了,那段时期网上正好流传着什么穿上衣服是教授,脱掉衣服是禽兽的言论。尹教授这个事情一被爆出来就受到了广泛的社会舆论和关注。 他作为一个丧偶多年的单身男性教授,面对如此弱势又如花似玉的女学生,这本就够劲爆具有话题度。大众根本就不会去了解事情原委,只看自己想看的真相,断定尹教授有罪。 加上当天女学生动静闹得很大,不止一个人看见她从尹教授的房间哭着跑出来,这几乎就坐实了他的罪名。 而那一年,尹澄才读完大一。 “你可能没法想象她当时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舆论环境下。自己爸爸的照片被发到学校论坛受到所有人的诋毁,她被堵在宿舍楼出不去,同宿舍本来关系要好的舍友还把她的行踪发到群里,她走在校园里莫名其妙给人泼墨汁。去教室上课,有人故意往她位置上抹泥巴不给她坐。还有男同学扬言……” 扬言让她父债女偿,脱光了衣服受到同样的羞辱。这些话魏圣宏没忍心再说下去。 “那时候几乎没有人相信尹教授。就算他平时口碑为人不错,但毕竟是男人嘛,也许难免有冲动或者糊涂的时候。只有尹澄坚信尹教授是被冤枉的,她休学下来打官司,处处碰壁,后来找的那个律师也不太靠谱。她就自己搜集证据,了解法规条款,为了找到蛛丝马迹她盯上那个女学生,风餐露宿地蹲守在她有可能会去的地方,想尽办法接触她认识的人。那期间尹教授躺在医院里,情况很不好,她还要两头兼顾,身边也没什么亲戚能帮到她。” 魏圣宏喝了一大口酒,叹道:“一个人扛起了一片天,才20岁的年纪。” 梁延商脑中回响起了那句话,她依偎在他身前的那句话。 对于谢晋的出轨,她说“其实还好,比起生气难过,那时候更多的感觉是孤立无援,这才是最绝望的。” 梁延商握着酒杯的指节不停收紧,直到泛白、发颤。 魏圣宏接着说:“也是尹澄够机智,给那个女学生下套找到了突破口。官司打赢了,但这件事也让他们家受到了重创,都掉一层皮。尹教授的身体状况当时无法再继续胜任教学工作,也就退了休。 尹澄还要继续回学校完成学业,面对那些……尹教授曾经的学生们。 官司虽然赢了,舆论上的恶劣影响却没那么容易消除。大家不会再对她恶言相向,但也不代表会接纳她。 大学四年她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始终被人孤立。” 魏圣宏再次拍了拍梁延商的肩:“你别怪她,她刚从高中那个单纯的环境走出来就遭受到众叛亲离,感受过这个世界对她最大的恶意。要不是铜墙铁壁可能早就坚持不到今天了,所以她不容易和人交心,完完全全地去信任别人。” 梁延商将火辣的液体灌进喉咙里,眼眶早已酸涩。 “出国的事,她和你聊过吗?” “聊过。” 梁延商侧过头的时候,双眼已然猩红:“跟你透过底吧?” 魏圣宏望着他颤动的眸色,感受到他身上难以克制的破碎感,不忍道:“做个心理准备。”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