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知,皇帝才会设法安抚他们。 世人都怕死,他们也一样。 无论是真的为了岭南王而义愤填膺,还是为了保命,他们如今都是不能退让的。 李安远同样也是如此,他们一家倾了全力供他读书,他好不容易进了国子监,要是前程无望,他这一辈子就都毁了! 李安远定了定神,跟着池喻的话问道:“皇上,岭南王是否死于先帝之手!?” 他有些紧张,死死攥着的拳头里,是湿嗒嗒的汗液。 池喻说得没错,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眼看着,就连李安远都站出来了,其他人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神情更加的坚定。 “恳请皇上给学生们一个解释!” 一众学子跪了下来,七嘴八舌地喊道:“请皇上给天下人一个解释!” 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传遍了静安殿内外。 大臣们也彻底傻了眼,他们不似学子们年轻气胜,大多都已为官多年,对于君心的揣摩也是有些门道的。要是这些学子真的是在胡乱攀扯,皇帝早就龙颜大怒了,而皇帝如今更多的是隐忍和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慌。 是的。 是的恐慌,他们都瞧得出来,皇帝慌了。 这是一种心虚! “皇上!” “放肆!” 皇帝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他勃然大怒,只想尽快掩盖住这一切。 他下令道:“来人,拿下!” “皇上!”池喻并不畏惧,他赶在禁军动手前,毫不避讳地道,“先帝叛国,妄杀功臣,请皇帝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这的声音有如一呼百应,其他的学子们也明白此时是生死的关键,他们纷纷跟上: “先帝叛国,妄杀功臣,请皇帝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一时间四周全是他们的声音,静心殿外更是得听得清清楚楚,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 站在皇帝身后的楚元辰微微翘起了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些还有没踏入官场的学子们,正是血气方刚,热血沸腾的年纪,他们可以受利益驱使,更可以受他人影响。当有一个领袖人物,在他们面前慷慨激昂,主持公理时,他们也是最容易被激化和煽动的。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太夫人费尽心机,吃遍苦头,才藏下来的书信,藏了整整二十年的书信,他不会让她一番苦心白费。 楚元辰向池喻使了个眼色。 池喻心领神会,他上前半步,沉稳的嗓音中带着一种逼问的意味:“皇上,先帝是否真得勾结南怀,残害忠良,卖国叛国?” 禁军已经进了殿中,可是没有皇帝的下令,他们也暂且没有动。 原本见龙颜大怒,有人已经慌了,可是见池喻如此,他们也咬牙继续拱卫在池喻身边,没有退缩。 他们不是不怕,只是他们没有退路。 皇帝气息急喘,被气得火冒三丈,他简直不敢想像这些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平日里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作君臣? 这还没有入仕途,就敢如此作为,活该他们一个也考不上。 皇帝气得直打哆嗦。 静安殿外的人群此时也开始越加骚动,在禁军控制下,他们不能靠近,只能人挤人地伸长脖子去看,可看了好一会儿,也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声音,他们忍不住窃窃私语: “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那些学子们在说什么?” 这时,有人适时地开口了,为他们解惑:“这些学子们在祭拜岭南王的时候,岭南王显灵了,从牌位里掉出了一张书信,是先帝当时写给南怀王的。” 啊! 听到他这么一说,不少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信上写了什么。 “信上写着,先帝用岭南王的人头作为礼物,献给南怀王作为交易条件……” “天哪!” “这不可能吧!” 不少人是不相信的,可是再看静心殿内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又似乎由不得他们不信。 那人又感叹了一句:“这些学子们真是仗义执言,不愧熟读了圣贤书。也不知道会不会招来祸端,方才皇上可都已经把禁军叫进去了,也不知会不会血溅当场……” “只可惜了岭南王!” 是啊。若真是这样,岭南王也太可惜了。 “英灵不灭!”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高喊,这四个字实在太刻骨铭心了。镇北王楚元辰扶灵回京的那一幕不由地又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那日的一声声“英灵不灭”让他们的心也跟着激昂了起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