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是没断,但肯定会有淤青,还是得擦擦药酒。 楚元辰愉快地应了一声,与她挥挥手。 他一直目送着盛府的大门关上,这才骑上了乌蹄,回府去了,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静乐,并道:“我见江庭出现,就知道马车的事和他有关,他如今不在王府,能在马车上做手脚的也就唯有楚元逸了。他能到得这么巧,应该是一直在盯着王府吧,我记得您昨晚跟我们说过今日要出门的。” 静乐本来是要出门的,因为盛兮颜来了,临时就改了主意。 “楚元逸做下这种事,必是会心虚不敢回来,他又能躲哪儿?” 所以,楚元辰干脆直奔江家,不然若让江庭先回去的话,就不能抓个正着了。 “我让楚元逸选择去军营还是留在江家,他不肯去军营,我就让他不用回来了。” 静乐的心绪已经平静,闻言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娘。”楚元辰宽慰道,“楚元逸也该吃吃点苦头了,总不能养得这么天真。” “依你的意思去吧。”静乐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 她的阿辰不是一个冷酷的人,他有理智,有分寸,知道该做什么。这些不需要她多言。 静乐的心里有些难受,不是为了楚元辰,而是为了楚元逸。 静乐苦笑道:“是我没有把他教好……” 她想不明白,她真得很用心地在教楚元逸了,想让楚元逸有朝一日能成为楚元辰的臂膀和助力。从礼义廉耻到孝悌忠信,她该教的都教了。除了他在宫里的三年和后来父王去世后那最艰难的几年外,她真得已经尽力了。 教他是非,教他黑白,告诉他楚家的危境和忠烈的先辈,还有他的责任。 为什么还是会把他养成了这样,毫无担当,自以为是! 静乐的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她定了定神,说道:“阿辰,这些日子我也仔细想过……江庭为什么会知道皇上想要我们镇北王府去死的事。” 四年前,在老王爷的死讯传回京城后,静乐就明白,镇北王府会有一段时间要过得极其艰难。 当时她与楚元逸促膝长谈了一番,把王府的困境一一剖开都跟他说了,希望他能明白,能长大。 “兴许就是逸哥儿与江庭说的。” 静乐的桃花眼里闪过了许多,神情中多了些许的苦涩。 夫妻二十多年,她没有刻意去隐瞒江庭,但也从没有很认真的与他说过这些。 府里的其他人,早就心有默契,不会随随便便把这件事挂在嘴上。 也就是那一次,她与楚元逸开诚布公地谈过一回。 也就是四年前,她被江庭下了蚀心草。 这些日子,她仔细想过了,忍不住就会去想这两件事的关联,然后,越想越心寒。 如今楚元逸给她的马车动手脚,喊江家人祖母,宁愿留在江家也不肯去军营……这些种种,也似乎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罢了,不提他了。”静乐定了定神,说道,“你一会儿去叫良医来瞧瞧,肩上得涂些金创药。” 楚元辰含笑应声。 静乐无奈道:“别总是不当回事,再过几个月也是要成亲的人了,弄得身上坑坑巴巴的,小心被你媳妇嫌弃。” 楚元辰一下子认真了,连忙应道“好好好”,就往外跑去。 帘子高高掀起,又重重落下,没一会儿,他就没影了。 “郡主。”兰嬷嬷安慰着说道,“好歹还有世子呢。” “是啊。好歹还有阿辰。我已经不指望楚元逸能想明白,他若真想回江家……”静乐闭了闭眼睛,语气沉重地说道,“那就回去吧。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