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韩奕让了步。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着“银行那?边会不会觉得我们阅川集团快要完蛋了”。 拧动门把,还不忘转身给上司兼好友送上一句阴阳怪气的祝福:“但愿庄青裁看在大米食用油和养生壶的面子上,愿意与自己的老公共度七夕……” 温皓白微微蹙眉,忽而想起尚美?广场那?提前将近一个月的预热酬宾。 即便知道那?只?是商家为了刺激消费故意打造出?来的“东方?情人节”,可那?些热恋中的和即将陷入热恋的小情侣们,依然心甘情愿为之买单。 他也不例外。 但前提是,得先有一个为妻子花钱的机会。 等韩奕走?后,温皓白终是被愁绪淹没?。 难得烦躁地扯掉领带,他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数次拿起手机,最终还是放下。 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并没?有安抚人心的功效,桌上的办公用品和资料表格也只?会徒增烦恼…… 他将自己嵌入皮椅中,迟疑着从抽屉里取出?那?本《答案之诗》,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翻开节选诗集。 喉头滚动间,再?度迎接光明: 『一切被禁锢的鸣叫 终将重新欢呼 而我想要高飞 跟候鸟一起遨游』 是埃尔莎·拉克斯·许勒的《一支歌》。 并非是所熟识的诗句,所以温皓白安静下来,反复读了几遍。 继而愈发?笃定,这种所谓的“解惑书?”或者说“占卜书?”,只?不过是通过晦涩且有意境的文字对读者进行一种心理暗示罢了…… 他不信这些。 但是。 但是吧。 当自己在心里默默抛出?问题,开始渴望答案--甚至主动去寻找答案的瞬间,很多事,便已经有了答案。 * 在单位解决了晚饭,又临时加班配了个音,庄青裁将近九点?才到?家。 客厅的灯亮着。 桌上放着两袋米和一桶油,还有一只?没?拆封的养生壶。 她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这些应该都是客户赠礼--温皓白那?家伙,果然在银行里存了很多钱。 羡慕嫉妒恨。 午休时,庄青裁收到?了温皓白发?来的消息,说下午要回一趟绣园探望奶奶,不回家吃晚饭,让她自己解决。 她原本想问要不要一起过去,结果刚敲到?一半就被截住--温皓白嘱咐她晚上安心录节目,他和奶奶都会看的。 放下手机,庄大主持人的唇角就没?掉下来过,进演播厅之前,还特?意去换了件最喜欢的西?装裙。 两分钟后,庄青裁在书?房里寻到?了温皓白。 明明揣着欣喜,张口却是责备:“咦,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多陪一会儿奶奶吗……那?个,你是不是颈椎不舒服?” 推门进去的时候,温皓白正在活动肩膀。 他仰起脸,破天荒解开了领口两粒纽扣,身体微微偏向一侧,一只?手略显吃力地按压着另一侧肩颈。 笔记本电脑屏幕散发?着幽光,男人那?利落的下颌线切割明暗,沾染了环境色的阴影一路蔓延。 想起多福巷那?逼仄、湿冷的房间,庄青裁于心不忍,犹豫着问:“是不是因?为昨晚打地铺……” 温皓白目光沉沉盯着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愧疚感顿生。 庄青裁走?近几步,提出?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我偶尔也会肩颈不舒服,后来从网上学了个法?子,还蛮有效的:你试着用脑袋在空中慢慢写一个‘粪’字,每天坚持写几遍……”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用什么写?” “脑袋。” “写什么字?” “粪,米田共,就是……” 深谙面前这位贵公子的喜恶,庄青裁及时敛声。 她看着双唇紧密的温皓白,小声示好:“要不,我帮你揉揉捏捏?” 揉揉捏捏。 莫名就觉得这样的说法?很可爱,也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温皓白眼睫一颤,一边自责想法?龌龊,一边轻轻点?了下头。 其实并没?有那?么疼,只?是坐在这里看了很长?时间邮件,颈椎有些轻微不适而已,但听庄青裁这样一说,他当即就觉得非常疼了。 疼得止不住了。 如果不找个人帮自己揉揉捏捏,颈椎马上就要断掉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