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上还浮着湿漉漉的光泽。肩颈上厚厚的白毛巾无声吸附从发梢滴下的水珠,然而从刘海处逃开的水滴却顺着他面部轮廓落在他锁骨下,接着滑入领口。 红扑扑的,不论面部颈部还是耳尖,大概是受热水澡的影响,他看着就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让她一下子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洗澡的画面。 白瓷般的小不点染上鲜艳的粉,她忍不住凑上去啃了一口,惹得他委屈地扁嘴。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一丝牙痒,像是面对一份美味佳肴,舌尖仿佛有唾液分泌。 湿润的唇在光下更显柔软,她同样能够想起他的嘴唇印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瞬间。 再往上—— 她顿住,意识到自己这番打量多有冒犯。 姐姐,不该这样吧? 可心里又不知从何传来一声冷笑,嘲讽她装聋作哑,虚伪至极。 她的停顿,只是怯于对上她弟弟那双眼罢了。 找什么借口? 她是懦弱的,她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真正的心情,也不敢去探究洛烛真正的情感。 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不论是这个洛烛,还是那个洛烛。 若是她想跳开这层枷锁与束缚,也许,她该鼓起勇气面对这一切,而不是一不做二不休,闭上眼无视。 假装一切从未发生。 会受伤的,他们都是。 那……从她开始吗? 正视自己的感情。 她对洛烛,到底是怎么想的? 与弟弟擦肩而过,无言离开卫生间,洛萤回到自己的床上,倚着床头思考。 卫生间内,洛烛打开吹风机,呼呼的风声规律又隔着墙壁沾上一丝白噪音的味道,在这种环境中,她也感到些许安宁平静。 从往事末梢的现在回溯过去,如同在迷雾中探索繁星,记忆的起点……究竟在何方? 飘忽不定的遐思四处扩张摸索,下陷的意识中忽然响起一道遥远又陌生的声音,虚伪的语气,带着假惺惺的热情与感慨。 “咱家侄女这身体真让人担心啊,幸好还有个弟弟,就算出了什么事还有点慰籍……诶大过年的,我说什么呢,掌嘴掌嘴,别放心上啊嫂子。” 砰。 鞭炮炸裂的声音倏然埋没那道声音。 有人靠了过来,温柔的香气,她知道……那是妈妈的味道。 她听见妈妈在她耳边小声啜泣。 …… …… 洛萤五岁那年,洛寻峰破天荒同意了老家那边把孩子们带回去过年的提议。原因只有一个,那是他爷爷过世的第三年,爷爷的忌日也刚好在过年期间。 洛寻峰是被他爷爷养大的,除此以外的亲人他都不认,更别提他那个同父异母压根没说过几次话的弟弟。 自开始工作,他再也没回家住过,只是偶尔回村探望爷爷,过年期间也一样,待在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更乐得自在。 结婚以后,如果不是为了看爷爷,他从未想过回老家,甚至回去看望爷爷的次数也因为工作繁忙少了,更多时候还是爷爷带着土产过来探望他们。 直到爷爷过世,除了每年忌日与清明,他不再回去,与老家那边的人也因此断得差不多了。 回去祭拜爷爷的事,洛寻峰向来是一个人去的。潜意识里,他总觉得那个少了他爷爷的村子多了几分晦气,或者说正是因为没有了他爷爷,那村里的晦气压不住了。 他对那里没多少感情,反而有说不出的嫌弃。 这种地方带上妻子和孩子,若是让他们也沾染上晦气怎么办? 然而这一年,爷爷去世的第三年,哪怕会委屈到他的家人们,他也还是希望他们能一起来。 村里年味浓,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四处都是,地面堆积着一窝窝红色的炮屑,空气中飘荡着抹不去的烟雾。 女儿的状况非常不好。 她的身体先天不良,过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