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怎么了?”谢淮吓得从椅子里弹起来,接过盛满热咖啡的杯子,把人扶到沙发里。 他强撑着靠在椅背上,紧闭着双眼一声不吭。手背的青筋随之梗起,额前几缕刘海耷拉下来,挡住了眼睛。 谢淮估计他是胃疼,顾不上说一声,直接翻箱倒柜找东西。可翻了半天,他的破药箱里只有几个棉花球,根本找不到治胃病的药,也没有热水袋之类的应急用品。 大概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半晌,秦轶言勉强地挤出几个字:“别找了,我没给自己准备药。” “你是傻子吗?”谢淮气得骂人,“博士都快毕业了,还没学会照顾自己!” “我又不是医学博士。” “可是……” 可是他真的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吗? 谢淮想起篮球赛那天,秦轶言几乎能完美地处理场上所有突发情况。他并非不会照顾人,只是不想对自己好罢了。 ——“他有自杀倾向。”郑嘉嘉的话在他脑中浮现。 这种悲观厌世的心态不仅表现在他神志失控时,而是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人总归会有情绪,他既然答应了社会不去攻击别人,就只能用自残来寻求发泄。 可这一切又不是他的错。 谢淮走到洗手台前,找了块擦手的毛巾,用热水浸湿拧干,走到沙发前。 他把秦轶言的身体拨到自己肩上,解开他衬衣末端的纽扣,将热毛巾捂在肚子上。 已经疼得昏昏沉沉的秦轶言又被腹部突如其来的温度拉回思绪,睁眼见谢淮板着脸气鼓鼓地看自己。 “你这病怎么来的?是不是经常忙得忘记吃饭,晚上又熬夜到两三点?” “差不多吧……”这会儿轮到他心虚了。 谢淮听完更加生气,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几年,你的身体会完全垮掉的。” “我本来就对未来没什么期待。”他很快恢复理智,坦言道,“人格障碍无法完全治愈。” “但至少能在心理上得到改善吧?”谢淮把他的身体扶正,撩起袖子露出那截虫子触角般的术后伤疤,“你应该知道我出车祸的事,这条疤我没有给别人看过,但今天我想告诉你,你眼前就站着一个成功从心理科走出来的病人。难道你不想变好吗?” 他当然想变好,否则也不会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独自在世上苟延残喘。 见他沉默不语,谢淮又乘胜追击:“那就从认真吃饭开始。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约你吃午饭和晚饭,不许不回我消息。” “我凭什么听你的话?”他摁住不断绞痛的腹部,疲惫又阴鸷地发问,“谢淮,你是不是迟早想死在我手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