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洞来,“你的确伪装得很好,很难叫人看出破绽来,这一点我领教过。” 当初在昆虚,顾清渊便曾经扮成顾清崖和她谈了半天,她是一点都没发现不对,可见此人有多擅于模仿顾清崖。在噩境之城中苏醒后,他同样模仿着顾清崖的行事作派,就算有些变化,虽能让亲近之人捕捉到,但那些细微的东西,根本算不得证据。 所以凌少歌虽然觉得他性格有些许改变,但也不曾深入思考,再加上时间太短,从噩境之城到昆虚期间又发生了太多事,根本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直到封默殒身。 凭心而论,如果不是封默的死让他们心生疑窦,以顾清渊的伪装力,只要时日一长,众人就再也记不起曾经的顾清崖,只会将慢慢改变的顾清渊,视如上神顾清崖。 顾清崖会就此消失在世间。 可惜,他做错了一件事,露出了狐狸尾巴。 “封默,是他留下的证据。”想起已然陨落的故人,林风致眸中泛红,愈发冷然地盯着顾清崖,“你大概不知道,封默被我打伤过,他的胸口有道千演造成的剑伤,而千演……是以邪主祟血所炼制而成的神兵……” 她的话说到这里,顾清崖的神情已然起了微妙变化。 “你看,你害怕了。”林风致缓缓踱向他,一点一点揭穿他的面具,“你和昙光一样,都知道祟血是何物对吗?但真正的顾清崖可不清楚这一点。祟血造成的伤,极难自愈,而封默在临死之前,把伤口里的祟血,全部融进自己的血脉之中,所以你血脉之中流淌着的,是带着祟血的仙祖之血,你的伤,没那么容易好!” 谁都不曾想到,当年封默固执地不肯服下她所赠之药的举动,竟在最后成为唯一的证据。 “我的伤是还没好,但那并不是因为祟血造成的!你又凭何说我的体内有祟血?”顾清崖仍未松口,辩解道。 林风致无声一叹,道:“祟血就是迷津邪主之血,你猜……如果邪主就在这里,能不能控制你体内的祟血?” 此话一出,莫说顾清崖,就是凌少歌和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啾与长焰,都同时吓了一跳。 “你猜错了很重要的一点,祁怀舟和你不一样,他不是什么修炼混沌恶气,打算开启镇邪塔的恶修。”她走到顾清崖身前十步处停步,转头望向祁怀舟,微微一笑,续道,“因为他就是迷津邪主本尊!” 随着她一句话,庞大神威带着倾天之势降下,祁怀舟浮身于林风致背后,身上绽起冲天黑光,仿如撕天兽影,带着与生俱来的气势睥睨眼前修士,叫人心生惶惑。 顾清崖双眸骤震,难以置信地盯向祁怀舟,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凌少歌也愕然地看看祁怀舟,又看看林风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愤怒于顾清渊的行径,还是该震惊祁怀舟的身份。 “怎会如此?”小啾错愕不已,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看着自己长大的祁怀舟,竟会是那个人人惧怕的邪主。 祁怀舟已经飞落林风致身后,右手轻抬,掌中一道红光闪现,顾清崖立刻面露痛苦之色。 纵横交错的脉络浮现在他皮肤之上,爬满他的脸,诡异的红光从其中透出,众人能清晰地看到有什么在他的经脉之中不断流转。 他似乎非常痛苦,面容随之变得狰狞,目光也逐渐狠戾。 “林风致……你们昆虚私放邪主,又在此设局杀我,就不怕浮沧山杀入昆虚?碧霆元君可就在昆虚之外!”他强忍痛苦,仍未松口道。 “你还不承认?不承认也没关系,将你引到此地就没准备等你承认,等我们将你魂神抽出,救回真正的顾上神,真相自当大白。”林风致冷道,“以元君为人,只会感激我救下顾上神,又怎会恩将仇报。顾清渊,从断江的灭神钉起,你就设下连环毒计,后来在噩境之城又先声夺人,引来九寰众修围剿我们,如今也该轮到我们后发制人了。” “救他?”眼见满盘筹谋落空,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顾清渊’骤然爆发出一阵冷笑,“顾清崖早就已经死在他的噩梦里了,就算杀了我,他也回不来。” “不会,他活着。”林风致手一抓,飞在半空的慈航镜飘到她面前。 空荡荡的镜面上忽然出现一幅画面,微弱的光芒照着无边黑暗中的小小角落,洒在那个抱着亡妻的孤独身影上。真正的顾清崖一动不动,满身覆雪,仿佛化作石像。 “顾清崖……”凌少歌望见镜中景象,顿时攥紧双拳。 “慈航镜护住了他最后一缕元魂未散!他还没死。”林风致神情倏地一沉,喝道,“凌少歌,抽魂!” 凌少歌冷哼一声,眉目俱厉,细弦之上绽起刺眼银芒。 “顾清渊”痛呼一声,双眼爆出一阵狠绝之色,一边施法与凌少歌抗衡,一边道:“想将我的魂神抽出,你们做梦!要么就杀了我,让顾清崖给我陪葬。” 语毕,他脸上浮起狰狞笑容,周身青光陡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