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香草再度举起手术刀。 「好好,我知道了,直接跟你买总可以了吧?」威士忌从风衣内侧掏出几张千元大钞,这动作倒是让香草医生眼睛亮了起来,「这隻尸人直接卖给我们,两千给你。」 「一万。」 「喂喂,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医生不是抢匪欸,」威士忌认真跟对方讨价还价起来,「随处可见的尸人要价一万?我抓来卖你算了。」 「普通尸人不值钱,」香草难得说出比较长的句子,她冷眼瞟向身旁病房,「但跟你新人认识的尸人不普通。」 「嘖,视钱如命唯香草,真是同行里最实在的传言了,」威士忌拿出三张千元大钞在医生面前晃了晃,「三千,不能再多了。」 「七千。」 「太夸张、真是太夸张了,」风衣男子作势咆哮道:「最多给你五千,不然我们今晚就赖在医院不走。」 「成交,」香草一手横在腹部另一手伸出来要钱,「现结。」 「真服了你,」威士忌数一数五张钞票交给对方后,嘴里仍唸唸有词,「身为医生竟然把钱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就是生离死别看多了,才知道钱最重要。」 香草把钱收进口袋,对于病房里发生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她会出现纯粹就是想跟威士忌拿钱,享受一下勒索的趣味。 「别在外面逗留太久,」香草就像话匣子打开似地,跟威士忌聊了起来,「何时带新人向长老会报到。」 「唉,真不想理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头子,」他们口中的长老会,乃是掌管死亡猎人的最高权力,由七名年近上百的退休死亡猎人统领协会,一想到他们倚老卖老的嘴脸,威士忌就一肚子火,「他们根本不打算彻底解决地狱门,只想要维持现状。」 「没这么简单,」香草拿下细框眼镜,以拭镜布擦乾净后戴回冷酷脸庞,「集结全部战力也未必能消灭地狱门。」 「原来你也是保守派的呀,香草。」 「我是唯利是图派,哪里有钱就往哪倒。」 「真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多了,」威士忌露出开怀笑容,「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彼此彼此。」 「聊这么多也渴了,医院有免费白开水可以喝吗?」 「你今天消费金额有达到标准,请你两杯开水,」香草医生走过威士忌身旁,朝走廊远处唯一有灯光的房间前进,「到我办公室。」 「没问题,你先去准备准备,我跟炸肉丸等会儿就到。」 仅仅是嘴角那难以被人发现的微小上扬,仍被眼尖的风衣男子捕捉到了。 香草笑了。 「明明就是个大美女,笑起来多好看,」威士忌看着医生背影远去,喃喃自语道:「偏偏习惯面无表情,可惜了。」 「喀。」 风衣男子正打算伸手开门时,病房门先一步开啟。 炸肉丸从里头走出。 「恭喜你,又打倒一隻尸人。」 越过房门空隙,威士忌清楚看见未成年人尸人倒卧在地,脑袋和地板交融在墨绿汁液间。 男孩不发一语,双眼无神看上去十分憔悴。 「有确定是你同学吗?」 炸肉丸点头,右手紧握的铁鎚也跟着沾满墨绿汁液。 显然这把铁鎚刚结束了它的任务,敲碎尸人头骨。 「你杀了它,所以很难过?」 男孩不摇头也不点头,他就只是佇立在墙边,因为背部有所支撑才不致于倒下或坐下。 「我,」过了半晌才痛苦张开嘴巴回答:「我没有杀它。」 五指带着温暖掌心罩在男子头顶,威士忌安抚着男孩情绪,试图不让他崩溃。 「我知道,你做的很好。」 「阿伦他……他总是喜欢讲些冷笑话逗大家笑,」炸肉丸低着头,很难过但一滴泪却流不出来,「班上同学都喜欢他,连老师也是,人缘这么好的同学,为什么会死掉……为什么要把他变成尸人……」 「在这末世里,并非所有事情都有答案,」威士忌蹲下身子,轻声对炸肉丸说道:「如果你非得知道答案,就得自己去追寻。」 「我,我打碎了它的头,」男孩将铁鎚递给风衣男子,是物归原主的意思,「但我打碎的是尸人脑袋,不是阿伦的。」 「没错,你终于理解了。」 炸肉丸转头注视病房内地板上的尸体,眼神不再涣散,反而有某种光芒在眼眸里闪烁。 「我打碎尸人脑袋,拯救了阿伦灵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