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小时的步行成果,风衣男子和男孩来一处废弃地下铁入口,周遭暂时没有尸人靠近,而往下延伸的阶梯通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拿着,下去需要这个,」两手接住威士忌拋来的东西,炸肉丸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手电筒,按下开关灯泡立刻射出一道亮光,「你现在还没办法在黑暗里对付尸人。」 「废弃地下铁道里也有尸人?」 「在这个末世里,尸人比流浪狗还多,」威士忌嘴角刁着香烟、两手插在风衣口袋,毫无防备地走进黑暗空间,「流浪狗至少还能当做宠物,但流着尸水的怪物可不行。」 呃,我想没有人会想要饲养尸人吧。 男孩心想。 「刚才提到获得『业』的仪式,我们称之为『羽化』,」为了儘管让男孩进入状况,风衣男子不厌其烦地边走边说着,香烟的火光像是萤火虫般在黑暗里跃动,宛如黑暗里的嚮导缓缓前进,「当然,也不是所有想要成为死亡猎人的傢伙都能举行羽化仪式,必须要有死亡猎人推荐才行。」 「比起特训,被推荐的新人应该要优先进行『羽化』,对吧大叔?」 男孩尚未打开手电筒灯光,他让自己适应黑暗、在漆黑里跟随风衣男子的模糊身影。 「嗯嗯,你也注意到了是吗,」威士忌走在领先男孩三到五步的距离,两人走在月台边四周没有半点活人气息,除了发霉的腐朽气味外,还能听见某处漏水滴滴答答的噪音,「既然举行仪式后有可能成为尸人,那当然是先省下特训的时间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藉由『羽化』获得『业』,等于是实实在在的为了成为死亡猎人而活着,」炸肉丸提出自己的见解,「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 「说穿了,羽化根本就是一种筛选,适者生存的特化概念。」 「表面上看起来是机率,实际上却是意志力的展现哦,」威士忌追加说明道:「炸肉丸,你知道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是什么吗?」 「是……憎恨?」 如同男孩憎恨着尸人般简单且直觉的答案。 「不是,是恐惧。」 炸肉丸想起他命悬一线、龟缩在角落看着尸人缓缓靠近自己,而绝望一点一滴啃食理智的不堪回忆。 那股在心里漫延敲打的莫大恐惧,回想起来还是让人不寒而慄。 「我想,我可以理解为什么是恐惧……」 男孩答道。 「那你知道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是什么呢?」 「是对死亡的恐惧。」 也是炸肉丸心里最强烈的恐惧。 他不想死。 为了活下去,他愿意克服所有困难,甚至马上进行羽化也没问题。 「这里我语带保留,答案因人而异,」威士忌吐出一口烟后意有所指道:「仪式的关键点也在这里,炸肉丸,你必须克服内心最强烈的恐惧。」 「什么意思啊,大叔?」 「说多了对准备参与仪式的你来说反而不是好事,」风衣男子率先一跃来到铁轨上,继续往铁道深处前进,「总之,你大概知道羽化内容差不多是这样即可。」 走在废弃地下铁道里,男孩带着疲倦步伐继续提出疑问。 「大叔,你家有点远啊,不是说快到了吗?」 「别急,快到啦,」威士忌捏住滤嘴弹掉烟灰,散步般的速度始终如一,「走这里可是捷径,你可得好好把路线给记在脑子里。」 「没问题,我可不像大叔是个路痴,」话虽如此,炸肉丸仍刻意记住走过的每一条街道较出色的店家、招牌或路标,毕竟自己不是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类型,「在大街上绕来绕去,多走的冤枉路我猜大概就有一个鐘头吧。」 「别胡说八道,身为一名死亡猎人偶而迷个路什么的很正常,但要到一小时也太扯啦,」风衣男子发现男孩一直都没打开手电筒,便开口问道:「小子,既然你拿了手电筒为何不打开呢?」 「既然时时刻刻都在训练,我想在黑暗中视物也是一种训练吧。」 「哈哈,你有这种觉悟是很好,记得别太勉强……」 威士忌话说到一半整个人停了下来,连带身后的男孩也停下脚步。 「怎么了,大叔?」 「把背包放一边拿出武器,打开手电筒照明视野,」威士忌从风衣内侧抽出左右手各持一把手斧,「路上可能有不速之客。」 为了活命炸肉丸听话照做,他左手拿手电筒右手握着小太刀,光线照至前方不远处就无法再前进了。 更加晦暗的漆黑让手电筒光线仅维持不到三十公尺。 「呼,大叔,有东西吗?」男孩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以光线扫视前方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出现,「我没听见有其他的声音呀!」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