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朝他走近,止在一步远,眼眸注视着他的侧脸,紧张的手心出汗。 “表兄,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与林逸景结交,我错了。” 顾明渊置若罔闻,手里的笔未停,走笔如行云流水,墨迹在纸上铺开,渐渐连成一副图,一个个骷髅跃然纸上,它们的手脚被绳线操控,犹如傀儡般跳着畸形的舞姿,在它们的身后,安然盘坐着一个面相祥和的和尚,他的手里握着那些绳线,却能拈花一笑。 这不是一天能画成的,他应该画了很久,至今日成画。 沈清烟没有空闲欣赏这画,她一心只想能跟顾明渊再回到以前,“表兄,我真的错了。” 顾明渊的笔尖点了朱砂,在和尚的唇上描摹,和尚便显出一股妖异感。 他收了笔,并不理会沈清烟的认错。 沈清烟心里发慌,“表兄,你、你原谅我……” 顾明渊开始收画,将那幅画卷起来,再伸手推开窗,递给了扫墨,“烧了。” 窗户啪嗒关上。 沈清烟虽疑惑,好好的一幅画,他干嘛扔了,但这是他的画,他想怎么处置是他的事,她无权过问。 顾明渊这时正眼看着她,没言语。 沈清烟被那目光看的有点难堪,她还是求着他,“表兄,你原谅我,我以后都不忤逆你了。” 可是在她说完后,她瞧见顾明渊翘起了唇角,露出一个讽刺至极的笑容。 他说,“你有什么值得我原谅的。” 她没有什么值得他原谅的,愚笨呆蠢、识人不清,她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出类拔萃的才学,她之于他,不过是个累赘。 如今这个累赘得以卸下,他又怎会再愿意背起。 沈清烟僵立在原地,等到他踱步进里间,外头有焦味飘进。 沈清烟恍恍惚惚的走出来,扫墨蹲在廊下,那幅画被扔进火盆烧着,慢慢被火焰吞噬尽。 扫墨拍拍手起身,对她笑?道,“沈六公子可是要回府了?小的送您。” 他忙叫人去备马车。 沈清烟很清楚回府的后果是什么,她会被父亲辱骂责罚,她会被府中上下所有人嘲笑,她的名声因那本不是她的书毁尽,父亲不会让一个丢他脸面的人承袭爵位,她将成为一个弃子。 就像那些学生说的,只要敢回府,她没有好下场。 她怕死。 她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她能抓住的只有顾明渊。 她在这短时间内想到了许多,林逸景说过的、那些学生说过的,脑海里有无数光景闪现定格。 她唯一的价值,就是她自己。 她在台阶上停住脚,扫墨看向她,她好似被抽断了肌骨,靡艳的脸孔在晚灯下白如雪霜,她忽然转过脚步,到屋门前推开,抬脚进去。 她一步步走到里间,将虚掩的阁门轻推,顾明渊背对着她褪掉外袍,听见她的脚步没有回头,“出去。” 身后人止住脚步,伸出柔软纤白的手环上他的腰,她的脸贴上来,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丰润饱满的唇离他极近,在他耳边说着暧昧不明的语调。 “我不想回家,表兄救救我,只要是表兄,我、我都愿意的……”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让大家久等啦,明天的更新是6000字,也在明晚十二点!呜呜呜,真的不好意思,我手速太慢了。 然后推一下小基友the上的预收文《识鹦》,卑微求收藏! 杳杳自小养在乡下,碰见曹岐那日,他浑身是血,失去了记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