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离谱的编排只觉兴味索然,连稍加思考都懒得,她想程攸宁大抵也是如此,所以即便被那些娱乐小报戳着脊背嘲笑,她依旧会在出行时把小说带上。 大大方方,毫无遮掩。 只是这行如端方君子一般的人竟也会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偷偷私会情人呢,不知她在审视这段关系时,对于有违伦理道德那部分是不以为然,还是自欺欺人? 谢时颐琢像是终于找到了能拿来打发时间的乐子,一边琢磨着程攸宁可能的想法,一边拾起那本小说,翻到书签所在那页,随即一行字落入了眼中。 ——不能入眠,又不让自己翻动:这就是婚床。 她的表情僵了一下,脑子里那些没事找事的想法登时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声瘪了。 啧,真是诛心呢。 这充其量只是一场颇有几分戏剧性的偶然,程攸宁只是刚好看到了这页,刚好用了这个式样的书签,书签末端刚好抵在那行字上而已。只是谢时颐却自作主张把这当成了一次小小的挑衅,作为反击,她将书签塞去了第七节,末端的那行字变成了:生活从来就是此一时,彼一时,不可一概而论。 随后她啪地合上书,将其放回到床头柜。 浴室那还没什么动静,她便先去换了居家服,接着开了瓶红酒,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她回头一看,发现是程攸宁的手机,程攸宁把面包放下时随手把手机放在了边上,这时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在装面包的纸袋丢下染上一小块光斑。 她无意窥探程攸宁的隐私,自顾自继续倒酒,任凭铃声在那响着,直到因无人接听而挂断,可刚把酒倒入醒酒器,才晃了几下,铃声又响了起来。 难道是有急事?她放下醒酒器,走过去瞄了一眼,等看清来电人的名字,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是周熹如打来的。 她自然不会去接那电话,依旧撇下不管,折回去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等铃声再度停下,才提着酒杯踱回来,液体随着步子摇摇晃晃,在玻璃杯内侧挂上一层暖色的水光。她抱着手又喝了一口酒,低垂的眸光明暗不定,屏幕忽地又亮了一下,这次是消息提示,她轻笑了一声,拿起手机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 “什么事呀?”因隔着一道门而略显沉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她不说话,只继续敲门。 片刻后,门开了,程攸宁探出半个脑袋,她披着浴袍,发梢还是湿的,看起来是还没来得及吹干头发就被叫了出来,她看了眼谢时颐手中的酒杯,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说话间,水珠自发梢滴落,顺着脖子淌下去,滚入领口。 “刚刚你那位小朋友连着来了两个电话。”谢时颐扬了扬手机,盯着程攸宁的眼睛说道,“我担心她有急事找你,所以来和你说一声。” 她把“小朋友”和“有急事”几个字咬得特别重,程攸宁却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她举起手机,就自然而然伸手来拿,只是还没够到,谢时颐的手就往后一撤,她下意识跟着往前跨了一步,原本抵在门框前的脚便踏出了浴室,踩到了木地板上。 也刚刚好踏进了谢时颐怀里。 谢时颐依旧举起双手,一边是红酒,一边是手机,她偏了偏头,唇就几乎要碰到程攸宁的耳朵。 “你要当着我的面,在这个时候,给她回电话么?”她慢条斯理问道。 程攸宁身子一顿,转过脸来看向她,好似这才反应过来,眼里闪过一抹恍然大悟。 “也不是不可以。”她垂下眼,这样说着,再度抬起的手却是去接过那杯红酒,递到了嘴边,抿了一小口。 微微起伏的红酒在她唇角留下一点晶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