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物很难对付,他被烧伤,动作变得迟缓。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手上拎着很常见的竹竿,一头削尖,锋利如箭矢。 风忽然变大,也变冷,到处都是燃烧的味道。 温鲤脑袋一片空白,火焰阻隔了她的视线,她一度看不清楚。不等她发出声音,哭喊或者求饶,竹竿已经被举起,尖头狠狠穿过陈鹤征的腹腔,没入他身下的土地。 剧烈的痛苦,还有血腥的味道,在风里。 但是没有惨叫,陈鹤征一声不吭,生生熬着。 温鲤连哭都忘了,她不顾一切,越过燃烧的车辆,朝陈鹤征靠近。有人抓住她的长发,用力一甩,她被扔出去,脑袋狠狠撞到石头—— 视线瞬间模糊,气若游丝。 陈鹤征仰面躺着,满额冷汗,身下一张红色的毯,他实在站不起来,只能蓄起最后一丝力气,掷地有声—— “江应霖,你恨的是我,”他说,“冲我来!” 江应霖满身狼藉,头发很长,也长了胡子,许久未剪的指甲塞满泥土。 江家出事后,他向朋友求助,也试图投奔那些靠兴南生活的亲戚,但是,没人肯帮他。昔日的江家少爷,成了发臭的烂泥。 他没了跑车,没了信用卡,为了缓解焦虑和紧张,不得不服用吗|啡。仅剩的钱,都拿去买药, 很快成|瘾。之后,他亢奋,甚至出现幻觉,看到陈鹤征给他跪下,向他求饶,他喜欢那副画面,哈哈大笑。 他知道,温祁一定会葬在芜城,所以,他躲在这里,盯着他们。他看到陈鹤征不止一次地来这处观景台,他早早准备了东西,□□、竹竿,然后埋伏在这里。 等了一个多星期,他终于等到他们。 成瘾之后,江应霖的思维很乱,脑袋里只剩两个概念——吃药,吃很多的药,让陈鹤征求饶,然后把烟灰弹进他眼睛里。 他受过的屈辱,总要讨回来。而且,江瑞天教过他,报复一个人应该用更狠毒的方式,而不是不痛不痒。 江应霖走到陈鹤征身边,他神志不太清醒,很多事情都记不得,就算记着,也是错的。 “你抢了我的女人,”江应霖喃喃,“鲤鲤本该是我的,她爱我。你抢了我的。” 他先踩住陈鹤征的手臂,试图用香烟的星火烫他眼睛的那只手,用力碾压,骨骼应声断裂。然后,他又去踩陈鹤征的小腿,又一次,筋骨碎裂。 陈鹤征咬紧牙关,脖颈上绷起青色的筋脉,粗重而虬结,汗水雨滴般落下。 他痛到几乎昏迷,江应霖依然不满意,又展开手上的绳子,去勒陈鹤征的脖颈,抽紧,试图毁他的声带。 “听说,你会唱歌”江应霖眼珠凌乱颤动,“以后别唱了,我不喜欢。” “我一无所有了,我不许你们活得好。” “我是一个烂人,我跟江瑞天一样烂!” “你们也要陪我一起烂!我不许你们过得好!” 强烈的窒息感。 陈鹤征试图抓住什么,手边却空无一物,他转动眼珠,看着某个方向,嘴唇动了动—— “鲤鲤,别怕。” 他想让她别怕,他其实不太疼。 但是,他说不出了。 警笛骤然鸣响,红蓝交错的光,照亮半边悬崖。 作者有话说: “放过去的过去”源自网络,非原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