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信鸿他们过来了,宋昕这才松开手,又恢复了心无杂念的模样:“明日辰时,我在西园西门等你。” 这让唐姻想起话本子里的公子和小姐幽会的场面,似乎故事里的描写也是这样的,公子和小姐分别的时候,会依依不舍地捉住小姐的手,然后…… 唐姻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她怎么敢把三表叔当作胡思乱想的对象的,领着小如意匆匆回了夜阑院。 宋昕看着落荒而逃的唐姻,袖袍下的手指贪恋似的微微搓捻。 忽然他淡然笑了一下,看来小姑娘对他,似乎并不排斥。 第二日,唐姻与宋昕去了绸缎庄,唐姻亲自为宋昕的同僚选了一对绣功精湛的枕头。回程的车上,唐姻为宋昕讲着枕头上图案的绣法,虽然宋昕并不懂得刺绣,却十分耐心的听着。 这时车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马车停了。 宋昕朝门外车夫道:“怎么回事?” 车夫:“三爷,前方有一支队伍,似乎是、似乎是……” 唐姻被声音吸引,撩开了车帘的一点点小角往外觑了一眼,正看见队伍打头阵,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周钰。 周钰穿着崭新的官服,身后是诸多杂役,拉着大箱小箱大概七八只,看样子,像是搬家,可搬家也不必穿官服的。 唐姻收回头:“表叔,是周钰,周公子。” 刚好车外也传来了周钰的声音:“打搅了,鄙人去长洲上任县令,不知可否为鄙人让让路,鄙人杂物太多、随从也过多,巷子又太窄,实在退不回去。” 周钰十分客气、诚恳。 车夫却没动,车夫知道,县令不过正七品,马车里的宋昕却是正五品,没有大官给小官让路的道理,就算是去上任也不行。 不仅不用让,如果宋昕开了车门,周钰还得下马行礼,这是规矩。 谁知马车里的宋昕轻飘飘地“嗯”了声,吩咐车夫绕路。 既然周钰去上任,宋昕只望他一路顺利,怎能忍心让他再走回头路呢。 吩咐完车夫,宋昕掂了掂手上的鸳鸯枕,又对唐姻道:“姻姻,你继续,说说这对儿鸳鸯的羽毛是怎样的绣法。” 唐姻回答着宋昕,马车一路往宋府回。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唐姻总觉着,这一路,自从他们撞见去长洲县上任的周钰之后,三表叔的心情好像变得更好了。 唐姻并未在男人的动作、表情或者语言上发现明显的情绪变化,而是相处的感觉,一种气氛,似乎充斥着一种不可言说的轻松。 很快,两人回到了宋府。 因为绕了路,回程比预计的要晚上一刻钟。 唐姻说好了给如意带回来一些外边的好吃的,这会儿小如意大概等急了。唐姻的步子有些快,宋昕转过头,轻声嘱咐她:“姻姻慢些,小心门槛,免得又摔了,马马虎虎。” 男人虽然是批评的话,但语气里满是宠溺,步子也放缓了些许。 然而这一切,被等在门口的宋老夫人恰好看在眼里。 “三郎。” 宋昕看过去,不疾不徐:“母亲,您怎么在这?” 宋老夫人刚刚送走来府里找她叙旧的李老夫人,简单做了解释,又看到宋昕怀里抱着的一对儿大红色的鸳鸯并蒂枕,问:“三郎与姻儿是做甚去了?” “儿子的同僚三日后大婚,儿请四娘为我选些贺礼。” 宋老夫人“哦”了声,会想起三郎对唐姻的样子,颇为欣慰。 三郎总算有个长辈的样子,不那么冷冰冰了,嘱咐几句,转身回到了中院。 宋老爷子正躺在院落中的摇椅上晒太阳,一片阴影遮在了他身上。 送姥爷子察觉到,眼睛眯开一道缝隙:“李夫人走了?” “走了。” 宋老夫人想到了刚才宋昕和唐姻多的那个画面,不禁面有感慨。 宋老爷子看了出来:“怎么,与李夫人聊得不顺畅?” “不是,是我们三郎。” 宋老爷子睁了睁眼睛:“老三怎么了?” “方才我看到三郎和唐四娘,三郎嘱咐姻儿走路别摔着,和颜悦色终于有些和善模样了。” 宋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他做长辈,合该那样。看来在京师这两年,老三学会了不少,锋芒收敛起来,是好事。” 宋老夫人不甘心:“只可惜,找不到良缘,他若是对待那些喜爱他的女子也这般,我早就抱上三房的孙子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宋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晒太阳。 彼时,唐姻也回到了夜阑院。 远远地,竟看到宋彦站在夜阑院的门口。 走进了,唐姻发现宋彦的脸色并不好看,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见过表哥,您怎么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