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牧晚回到里卧,仓促地套上衣服。 再出来,蒋也正襟危坐在手机对面,笑容乖巧。 已经过了开场白的阶段,他看着饶莹,突然咦了一声:“伯母,您好像一位歌剧演员——《希兰海》在苏城那一场的女主角,您知道她吗?” 饶莹嗓子受伤以后,息声退圈,心里还惦记着往日辉煌。 乍听他提起,立刻喜笑颜开:“那就是我呀!” “我就说,眼熟。”蒋也笑,“可惜那时候一票难求,我只坐在后排远远地看过您,没想到有机会和你通视频电话。” 简牧晚站在走廊边,听饶莹被他哄得心花怒放,沙着嗓子,呵呵地笑出声。 她走上前,把手机抽走。 “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她用眼神制止蒋也跟上来的脚步,抱着手机,站到客厅的另一角。 “你这几天都没有发消息,知不知道我会担心?”饶莹抱怨,“我知道了,有了男朋友,心就野到外面去了。”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饶莹扬起眉:“那是……?” “没事情了吧,我先挂了。”她转移话题。 “过两天是除夕,你没有事,干脆回来。”饶莹喋喋不休,“即便你开了自己的画展,学长的展也要参加进去,你自己的事抓抓紧,不要我一天到晚地催……” “他拒绝了。”她胡编堵住饶莹的话,“我在冰岛过年,回去后还有几家画廊要面试,没有时间回家。暑假吧,到时候给你带包。” 饶莹:“你自己有安排就行。” 正要与她道别,肩膀一沉,蒋也乱糟糟的头发蹭着脸颊,讲话时,她的身体也跟着一起轻振。 他乖巧地笑:“伯母再见。下次我和晚晚一起回去看您。” 饶莹眼角的细纹又皱起来,她高兴地笑,迭声应好。 简牧晚被他喊得一身鸡皮疙瘩,肩头向后杵,想将他推开。挂断电话,嘴里咕哝:“你乱叫什么?” “那我该叫什么,”他揽着细窄的腰,下巴压在肩窝,低低地唤:“宝宝?” “叫全名!” “不要,”他说:“一点也不特别。这样叫,我和你的同学、路边摊的老板,有什么区别?” 她不太有底气:“本来也没区别。” 蒋也捏了一下她的腰,“真狠心。我下周要回佛罗伦萨上课,你是不是也不会来看我?” “不会。” 她一直认为,乘几个小时火车飞机去其他城市见一面其他人,是一种浪费时间的愚蠢行为。 “好吧,”蒋也并不介意,“那我来找你,一周一次,可以吗?” 他好像从来不介意多付出更多。 简牧晚回首,静静审视他脸上是否有花言巧语的成分。 雷克雅未克今日晴,阳光像一抔白沙,与海水一起澄澈涤荡在他的眼底。 她问:“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你好像有很多事要做,”蒋也抬起眼,向她笑,“以前,语言班的时候,看过你的便签本。桩桩件件,从今天安排到下个月,不会有意外吗?” 简牧晚喜欢表达自己的观点。聪明人都有一些自视甚高,她也不例外。 她转过身,认真地向他说:“如果你把世界当成一台电脑,自己是其中的一个程序,完美运行,就不会有错。” “不会累吗?” “当然不会。”她说,“我喜欢每一天都有要做的事情。” 她撇下眼尾盯他,“你肯定不喜欢,对吧?” “嗯,”蒋也耸了耸肩膀,笑意坦然,“你就把我当成病毒吧。” “只知道爱你的病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