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油沾在嘴角的照片,她觉得出了洋相,语气也差,说丑死了! 他夺过去:哪里丑? 哪里不丑?她气急,跟着伸手:你再胡说八道……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握住,蒋也认真地辩驳说我没有胡说,每一张都很可爱。 他的眼神认真,近在咫尺。每一种微末的情绪都以数倍放大。她的脸腾地热了起来,直直地瞪了他一会儿,嘟囔地抽回手说可爱也删了。不许你拍我。 那些照片最后只得扔进了垃圾篓,蒋也惋惜地说好吧。 以至于逛街时,简牧晚拍一些特别的橱窗、陈设时,他总想尽办法挨着,与她一起拍。 她有点莫名地问你干什么? 想和你有一些合照。不然,谁知道我和你一起来过冰岛?他有点委屈地耷着眼尾,小心翼翼地问,这不算拍你吧?我拍的玻璃。 她撇着眼尾说随你。 顷刻,他那点装模作样的委屈就消失了,相机咔嚓咔嚓响,嘴角得意地飞上天。 一路走走停停,他们没有吃午饭。即便简牧晚独自逛过,她发现,与蒋也在一起,总能找到看不见的有趣锚点。譬如教堂边上的秋千,彩虹大街附近小巷里的猫群,特宁湖的天鹅最喜欢吃的面包渣。他们被蜂拥而至的天鹅围攻,身上沾着羽毛,在一阵嘎嘎叫声中落荒而逃。 蒋也边跑边笑,手掌紧紧地牵着她。逃亡途中,没有人在乎肢体的接触。 他突然回过头,头发、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唇角咧开,少年意气风发,在无垠的特宁湖前,他大声地喊:“简牧晚——今天开不开心?” 剧烈的跑步运动,极速消耗她微薄的体能。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喉管被冷空气刮蹭干涩。 她无暇思索,本能地点了点头。 “我会让你更开心——”他拉着她,再一次跑了起来,湖风呼呼地灌入耳中,“跟我来!” 她一路气喘吁吁地跑着,不记得看过什么、路过什么,唯一的印象只有他的手掌。很宽、很大,轻易地裹住她的,用力且滚烫。 傍晚,他们吃过饭,途经一间灯光幽深的酒吧,躁动的电子乐,在地下隐隐地响着。这本来就是疯狂的一天,索性一疯到底。简牧晚咬着牙,跟上蒋也,走进人头攒动的舞池。 没有她预想的不堪入目,所有人衣着普通,有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也有穿着毛衣棉袄的学生,在台下胡乱地摇晃身体。 蒋也问:“想不想看我跳舞?” “在这里……”她不知道他要跳什么,环看四周,其他人都摆动的很随意,像极了健身课前的热身操。 “嘿,”他脱了外套,递给简牧晚,拍了拍身边一名中年男人的肩膀,“那儿的舞台,我能上去跳吗?” 男人惊异地打量着这张陌生的东方面孔,欣然大笑:“当然可以!”他扯着嗓子,推他向前,“让让,让让,大家伙们,让这位年轻男孩上台一展身手!” 旁边捧场的掀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欢呼声,蒋也跳上最前方的高台,成为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她不知道蒋也学的什么舞种,从哪里、从何时学的,力量挥洒恰到好处,无论是否懂行的人,都被吸引注意。伴奏的乐队明显也起了玩心,跟随他的动作,鼓点急剧地加快,他的步伐也跟着加快,最后,向地上一趟,做出干脆利落的四圈Flare,脚在空中划出弧度漂亮的圆,引爆全场的欢呼。 高台侧面支着两条钢管,他兴致来了,跳到上面,标准的Titanic。 底下女性的欢呼声明显变得更胜一筹,他大笑起来,视线在人群里搜寻,看到站在外围的简牧晚,挥了挥手,用只有他们听得懂的中文喊:“我跳的是不是还不错?” 觉察到四面看来的目光,简牧晚撇下眼尾,不去看他。 周围喊声四起,明显是他又做了什么特别的动作,突然,有女孩好玩地喊:“脱衣服,脱衣服!” “抱歉,女士。”脚步落地,人群分开。他的声音逐渐靠近,站在她的身前,“我的衣服只能被喜欢的女孩脱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