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戎小澍快跟姥姥去吃饭,让爸爸跟妈妈说会话。” 房门被关上,晏沉蹲下身子看了看卿月手上被撕成几半的照片细声安抚道:“这些照片都有扫描存印的,等我明天重新给你洗几张带回来。一会我跟他们俩说,不准他们再进你书房了。” 见卿月依旧没说话,晏沉坐在床边将她抱在怀里:“别生气了,一会我罚他们俩跑山去。” 卿月吸了吸鼻子,手指在照片上男孩的脸上轻轻摩挲,良久才带着鼻音开口:“不用……戎戎和小澍不是故意的,他们还小也不懂……我就是心情不太好……” 晏沉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着,没有再说话,面对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开心。 “你去吃饭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卿月低声说道。 她已经开口了,晏沉也没办法,只是轻声说:“我给你带了山吹楼点心回来,你一会下来吃,好么?” 卿月点点头,他才站起身往外走。 听到门被关上,卿月才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撕碎的照片下面是一条保存得当的编织红绳,上面坠着黄金的铃兰。刚刚因为两个孩子的争抢,红绳的调节处断开,露出了里面一截黑色的发丝。 孩子出生后,她就将这条手绳和照片还有一些画都妥帖地保存在了书房书柜的盒子里。 那个盒子,已逾近十年没有被打开过了。而这次突然被孩子翻出来,两个小家伙玩闹争抢,不但撕坏了照片,还扯断了这条手绳。 他的心意在这么多年后,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眼前。 她都快要忘记他的模样了,这些年她什么都没有,他的照片,他的画像,什么都没有,他就像是只存在于她记忆里的蝴蝶一样。 可原来,他早就把自己留给了她。 他的心。 竹影的头发…… 卿月捧着照片和手绳,慢慢将脸贴了上去,随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卿月无助地道歉,不知道是对谁。 晏沉站在门边痛苦地看着这一幕。 卿月的房间里每天都放着新鲜的花,有时是芍药,有时是向日葵,有时是月季,晏沉总是会在花朵有枯萎迹象前换上新鲜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管是这儿,还是家里,这些年来他都如此做着。 下班后带回家的甜点,是卿月喜欢的口味。 拍卖会上寸步不让拍下的折扇,也是卿月钟爱的款式。 练了一手绝妙的厨艺,也不过是为了哄着卿月多吃几口饭。 不管是生日,还是各种节日纪念日,晏沉都会花提前很久开始准备,仪式,礼物和表白陈词。 这些年来,他坚持健身,保持身材,甚至保养打扮自己,为的也是让卿月能在偶尔的亲热时能够多喜欢他一点,哪怕一点点。 至少能让她感觉到快乐,至少不要觉得讨厌。 他随时匍匐在她的脚下,等待她的垂怜。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这么多年来,他将她捧在心尖上,看她慢慢开始爱笑,看她慢慢开始复苏,慢慢开始愿意接受自己的亲近,甚至没有拒绝他偶尔主动的求欢。 他知道她没有爱上自己,可是他愿意等,只要她不排斥,不讨厌他,那就代表可以有一点点喜欢,那么一点点喜欢就可以慢慢变多。 这将近十年的时光里,晏沉就这样虔诚地等待着。 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只觉得痛到难以呼吸。 他的太太哭得那样崩溃,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的月月,他捧在心尖上的宝贝,这么多年来,从没有真正开心过。 而他,便是那个让一切悲剧发生的推手。 在眼泪流下来之前,晏沉闭上了眼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