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两人就借口回学校,偷偷开始高中那时就约好的双人温泉游。 他们尝试每一种温泉,在鹅卵石路上牵手散步,在趋于满月的月光下做爱,他对她说,姐姐,我是你的。 奇妙的,在光源只有月光的情况下,他依然看得出她的身体包括面容红得不可思议,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揽住他的脖颈,小声说,当然啦。 当然啦。 他一直是她的。 她脸红的样子可爱得不可思议,可这种时候他没有办法停下来记录,只好等到事后歇息她换上浴袍从浴室走出来,才举起相机。 而后被她窘迫地咬了一口。 这些镜头以外的事,只有他知道。 只有他知道了。 洛烛垂眼笑着,缓慢看向第三张——这张照片没有出现人的面孔,只有一只手。 青葱白净,以天光群山为背景的剪刀手。 她真奇怪。 当镜头由脸转向手时,她脸上的笑容比千万模特还要上镜,熠熠生辉,可镜头转回来,她又会猛地抿紧嘴唇,耷拉着嘴角瞪他。 他会画画,可以参考记忆将这副画面用笔记录下来,但这也意味着他需要不断回忆那段时光——难道说,这也是她提前预留的惩罚吗? 你真恨我啊,姐姐。 洛烛不再往后看,而是将相册放回收纳箱,连带之前那几本书,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回忆,不急于一时。 起身的瞬间有些头晕,眼前黑暗若隐若现,是供血不足,大概也有一点低烧影响,但不碍事。 客厅残余的东西不算多,琐碎的物件很快就整理完毕,接下来要收拾哪里?他看向卫生间。 卫生间不大,三平米左右,包揽了淋浴花洒、马桶与盥洗台,台上瓶瓶罐罐有些倒在水槽里,他大概知道原因,应该是妈妈昨天不小心撞倒的。 妈妈在卫生间里发现了那样东西。 姐姐,你没放好呢。 那条系着两枚戒指的项链。 冲出卫生间的妈妈,手中的项链叮当摇摆,她不敢置信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嘴巴张张合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妈妈当然知道这条项链,也见过他们送给姐姐的戒指系在上头的模样,可他们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也送给姐姐一枚戒指,然后和他们送的那枚一起藏在她的衣领下。 大人们以为她是财不外露,殊不知,不能外露的是她与他变质的姐弟关系。 其实错在他。 几周前,妈妈无意发现他挂在脖子上那枚戒指,还兴致勃勃调侃他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他没有否认,只是避开了家长要求他带人回来吃饭的提议。 直到这一刻,妈妈看着他,眼神像是哀求,求他说:相似的戒指只是巧合,他们是关系要好的姐弟,审美自幼相似,这只是最寻常的巧合。 可是,不是巧合。 他不打算辩解,反正只有他了。 妈妈捏着项链夺门而出。 他追出去,只是担心母亲会在冲动之下发生意外,对于那条项链、那枚戒指的去向,他并不关心。那些只是死物,主人已死的死物。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戴在手上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他还在上班,麻木拆图补图布线,脑里只有晚饭吃什么和炮轰全世界,想着熬完这个月他就不打算干了——每个月他都这样想。 短短两天内爸爸打来的又一个电话,将他脑中开炮的手按下,木然通知:岁岁,你姐姐……也不在了。 他甚至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谁姐姐? 什么不在了? 她不是叫岁岁吗? 岁岁平安的岁岁。 眼前蓦然出现重影,身体的温度似乎有所上涨,洛烛单手撑着盥洗台,手贴额头看向前方,镜中的自己面貌模糊,乍一看,竟有几分与她相似。 是了,他们本来就是有几分相似的姐弟。眼睛,鼻子,嘴巴……如果不是男女轮廓随着年龄增长显露差异,他们还能更像一些。 如今朦胧的视线将棱角打磨圆滑,将轮廓半遮半掩,他们又相像起来了。 可他只是她的所有物,他不是她。 这些用品,全都不需要了。 没有什么浪不浪费的,主人不在的物件,全是废弃物。 他也是。 客厅和卫生间处理完,只剩一个地方还没进去过。 其实不该这样一间一间收拾的,出租屋的空间本身不大,这样做的效率相对还低一些,可昨天的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