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白点头,答:“正是。” 启蛰目光平和:“为何?” 林逸白说:“因为主事将此事交于我等五人,却只有臣一人…主笔。” 听得出来,这“主笔”二字,还是他委婉了。 启蛰本来想问,如此做,不怕同僚不睦吗?但看林逸白提起来颇有愤愤的样子,估计也是不在乎的。 她点点头:“此事我知晓了,我会安排人处理,这儿还有别的公务,你且出去吧。” 看着林逸白出去的背影,启蛰无声叹了口气,略有沮丧。 这文书写得平平无奇并不出挑,本来以为是有人陷害,或是他借此故意引人注意,没想到是单纯发泄不平。 启蛰不是不知道这种事,几个人合做一件不怎么重要的任务,总会有人浑水摸鱼,更甚者直接不理不睬,只等最后谁耐不住急了,干脆自己做完。 她知道每次一到这种事,就有不少人抱怨同僚不作为,甚至态度恶略。 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人心存不满,也不会不顾面子,抱臂而视。大多数人是借着机会,向平时得罪过的同品级的同僚发泄一下。 只不过只要不影响任务完成,这其中的对错是非,一般上司都懒得管,更别提她——说到底,不过是一些能力相近,无法断崖式越过去又心存不平的人使些小绊子。 不同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有各自反应,其实启蛰驭下时也不喜欢这种没能力只能下点小绊子的人,可问题就在于,这种事无法避免。 林逸白的反应明显是对这种事处理无能,虽然把事情挑破,可他既没有以一代多的能力,又不能根源性地解决这类事,只会让上司和同僚难做。 ——这种话她也不会对林逸白说,他的性子太直,听了这些也不会服气,反而会对她有异议。 这样的人升上去,哪天被人活吞了都不知道,启蛰很可能连这么个还算会选官的令史都没有了。 启蛰当然也可以护住他,问题是林逸白的能力不值得她如此做——林逸白的性子要想护起来,太累!而他所能提供给她的,不过尔尔。 正如他所言,他所做的是朝廷选好了人分好了批次之后,给那人选个地方,除此以外,看不出其他才能,启蛰绝对犯不上为了他为难自己——他若有其他才能,就等展露出来以后评判完再说,只不过看他写的文书,这事估计比褚辞玉成了当世文豪还难! 自然了,小组合作却劳力一人这事归根结底,错不在其人,是这种模式的问题。 启蛰点拨过张乐世,她手下的郎中就都是分工合作的,不会有全堆给一个人的情况。 但这就要求主事者不仅有识人驭下之能,还要没有私心,毕竟许多上司实行这种模式,除了懒之外,还可能是为了让人蹭功或其他原因。 想要全范围地更改办公模式不是不行,但这样话就又说回来了,启蛰为什么要废这么大个劲,冒着得罪不少人的风险,去提升那微乎其微的工作效率——受益者还不是她! 收益和投资远远不成正比的事,她才不干! 只是目光落回写了林逸白名字的文书上,启蛰还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这人能用,可以提一提的。 然……她从小就知道,一个好的上位者,是不需要太多自己的思想的。 古往今来的着作里,不论是韩非子姜太公还是其他人,都建议大夫统民,宰相统大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