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犯事,抄家全都死了吗,就独留她一个流落到淮南,在这无亲无故,大概是从前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苦日子尝不惯,便想着外路子赚钱过上从前的好日子。” “母亲院里的人今儿出门在街上遇着她了,想必我儿刚刚也听到了吧,她出手挥霍大方,还跟人勾勾搭搭,这都是从前留下来的毛病。” “你是不知道当时在秦楼楚馆,个个都知道她想上台,都抢呢,抢到我们家门口了,后来她听人说我们闻家有钱,便来我们家巴结了,你祖母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搭错了筋,觉得她曾经也是高门嫡女,居然把她抬进门给你做正妻。” 卢氏说完了,给旁边的闻衍夹了一块羊肉,打起感情牌卖惨。 “母亲据理力争,都没能让你祖母改变主意,是母亲无能,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死去的父亲。” 男人沉默听完,冷毅分明的侧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下颌线绷紧,显得他侧脸越发清晰。 “嫁进我们家,你祖母给了她不少,也不知她如何哄了你祖母高兴,便连你母亲也从来不放在眼里,成亲三日,从未到我的屋里请过一日安。” “就连母亲生病,她不过来便算了,差人过来问候一声都懒得。” 提到这,想到刚刚在容云阁发生的事情,闻衍嗤之以鼻笑了。 那股子打在棉花上的气,忽地又起来。 对于这样一个为了金钱利益出卖自己的女人,还敢号称是受过良好闺训的相门嫡女? 在她的身上,闻衍没有看到相门嫡女的半点气节。 任说任骂,没有骨气,也不能说她一无是处,她的手段的确了得,能入祖母的眼睛,看得出来,祖母很偏袒她。 闻衍淡淡道,“何苦与这样的女人计较,她没有教养,母亲无需为此烦恼,当心您的身子才是。” 闻衍出门后,卢氏已经听了丫鬟禀报,江映儿来过,被拦在门外,吃了一个晚上的苦头。 这些,卢氏不可能告诉闻衍。 反而要挑拨关系,两人之间恶化到一定的程度,闻衍无法忍受,提出休妻,老太太也无可奈何。 届时再娶一个顺她心意的,让二三房嫉妒去。否则这上有恶婆,下有不能为她夺得半点风头的媳妇,她要看二三房的脸色一辈子,日子想想就难过。 “衍哥儿也不要急,二三房那些人屋里娶了妻,身后也有不少小的,母亲啊,早为你留意好了一位,生得水灵标志,完全不输给江家女。” 闻衍皱深眉,还没说话表态,卢氏兴冲冲,朝外喊了声卓荷,“进来跟你表哥见见面。” 谁知,一抬头便见到了不知何时来的江映儿,卢氏的木筷吓掉了,闻衍也随之抬头。 她何时来的? 看起来似乎站在屏风旁很久了,闻衍留意到女子提拿着的物件,东西很重,在她能窥见的嫩白掌心边沿,看到勒红的痕迹。 方才见她还是穿着古烟纹碧霞罗裙,而今换了件粉红绣金交领的褙子,不止如此,还重新拢了发,脸上染了脂粉,看起来气色红润,别样可人。 与她见过的几面都从未见她涂脂抹粉,只有一次,在大婚夜,第一面第一眼,看不真切,她便低下头了,因为太矮了,闻衍并没有弯腰,或者抬起她的脸细看。 她总是素净的,像朵纯静的幽兰,尤其在塌上。 一张嫩白吹弹可破的脸颊,都是被弄出来的粉,故而,闻衍尤其喜欢盯着她的脸。 今遭的她格外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了胭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