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二区,有家以地道广东早茶闻名的黄氏酒楼,物美价廉,每日天刚亮就高朋满座,热闹非凡。说书先生自然不会放过此种宝地,人家在下面吃喝,他在一边也不闲着,说得正是血溅奥海农庄的段子。 “唉……要变天哦……”店门口,站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对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全部报以微笑和热情的问候,空闲时,听几耳朵说书先生的段子,不像别人那样津津乐道,反而有点落寞。 他叫黄庆仁,日籍华人,祖籍广东,在日本的时候开了家酒楼,到了这里之后还是重操旧业,从街边小摊做起,专卖广式小吃。手艺好,人也勤快,没两年就攒够了买房的钱,盘下街边门脸开了这个以粤菜为主的黄家酒楼。 买卖大了,可他的脾气没跟着一起涨,还是每日早早就站在店门口迎客,无论身份高低,都会奉上笑脸和热情的问候。这是这些天的笑容不那么自然了,好像有些心事重重。 “黄老板,早啊!”这时从街上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时值三月底,气温已经开始回暖,他却依旧穿着厚厚的黑色棉服,说不上脏兮兮,但也绝不是干干净净,看上去有点像工地上的建筑工。 “哦,魏老板呐……好多天不见,是不是又出远门了,雅间备了好茶,上去聊聊?”见到此人,黄庆仁眼睛就是一亮,脸上平添了三分笑容,操着一口比外国人还生硬的普通话,热情的伸手把来人向楼上让。 “嗨,您的好茶我怕是有段时间喝不上喽……”被称作魏老板的大汉面色微囧的摇了摇手,示意自己不想上楼,就在一楼即可。 “魏老板、魏老板……留步!我黄庆仁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家,这些日子来有好几位熟客都不再露面了,就算来了,也不肯再喝我的好茶。您今天不能走,茶必须喝,道理也要和我讲讲清楚嘛……” 看到魏老板要走,黄庆仁急了,不顾比人家矮一头的劣势,上去一把就拉住了大汉的衣袖,边说边往楼梯口拽。 “我说二位这是吃什么不消化的了,一大早的就练功夫!”就在两人互相推让的时候,门外又来人了。这位和大汉比起来,好像还要猛点,只是身材比较瘦,但打扮差不多,也穿着厚厚的棉服。 “呦,老刘,你来的正好,赶紧劝劝黄老板吧,他非让我上二楼喝茶,我这兜里空空的,没脸上去啊!”大汉看到来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拉住这位的衣袖,很有点你不帮我,我也把你拉上去的意思。 “黄老板,几天没来,您这儿什么时候改规矩啦!来来来,和我讲讲新规矩,讲清楚我再进门。”来人的嘴皮子明显比大汉好用,闻言不光没迈腿,还故意向后退了半步,站在门槛外面,摆出一副死活也不肯进的架势。 “刘老板,别听他瞎说,我黄庆仁做买卖向来规矩,一是一二是二,赚了亏了全靠本事,不会坏了规矩……您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听着这话,黄庆仁马上就不和壮汉拉扯了,开始转向了瘦高个,他这一嘴普通话说的很是不连贯,可又必须表达清楚意思,脸都急红了。 “哦,规矩没改就好,那咱们上去慢慢聊?”瘦高个拍了拍棉服前胸,迈步进了门槛。 “……你们聊,你们聊……”看到瘦高个这个架势,壮汉脸色不太好看,很敷衍的打了个招呼,转头就要去一楼。 “阿宽呐,过来招呼客人,眼睛亮着点哦!”黄庆仁已经顾不上大汉了,手一伸,把瘦高个向楼上请,同时冲一楼喊了声,唤过来个十多岁的小伙计,代替了他的位置。 喝好茶,由黄庆仁亲自招呼去二楼最里面的包间喝好茶,在黄氏酒楼和运输行业里,是个暗语。本意不是喝茶,而是看货讲价。 货,是车夫们跑长途时在红区里找到的旧世界物资,通过各种渠道夹带进来之后,不能明目张胆的拿到市场出售,那样很可能被治安队以各种名义查抄,还容易被小偷小摸盯上,很不安全。 黄庆仁,除了经营酒楼之外,还是一名坐地收赃的买家。他会以比较合适的价格,从车夫手中把东西收过来,再通过自己的渠道卖出去,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规避风险,顺便从中吃点小差价。 和经营酒楼以上,他的宗旨就是诚信外加薄利多销,又有酒楼坐镇,信用比较好,算是这一行里很有名的大买家,不敢说所有车夫,反正城南区的车夫,绝大部分车夫手里有货了,都会先想起他。 但这些日情况有些反常,以往常来常往的一些车夫突然很长时间不再出现了,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楼下那个姓魏的大汉就是其中一个,所以才会出现刚刚的一幕。 瘦高个也是车夫,有个四辆车的小车队,原本是挂靠在忠义运输公司下面,风m.zGXXH.OrG